奇怪,真是奇怪。
夫郎明明穿着新娘喜服,戴着红盖头,却偏偏给了她一种男子特有的气息。
宽大又厚实的胸膛、轻松抱起一个女子的不费劲,以及他那节节分明的大手......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但她并未立即敲定自己那不成文理的猜想。
可一旦产生了质疑,就再也无法回到毫无防备的过去。
反而,这种猜疑在被人发觉时,是一种致命的慌张,是一种令人无头绪,又恐惧被看穿的唏嘘不已。
她那看似无人看透的心思,怕是已经被夫郎窥视了很多很多遍。
才会听见夫郎问:“在想什么?”
天怜衣脸色故作镇定自若:“啊?”
这一刻,她是无比的慌乱。
她自知,无论自己在他人眼中有多厉害,但在夫郎眼中,她何时何地都是一只小白鼠,始终都掀不起多大的波浪,造不成什么威胁。
当然,这只是她自认为。
然而,她的自认为在一大长段时间内都是错误的。
在夫郎眼里,即使上天有诸多神仙官,都不及在他心里,天怜衣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神圣到每次去心上观磕头前,都会在炎热的太阳底下晒干自己的血,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血玷污她那高洁的心上观。
神圣到每次她牵自己手时,他都不敢太用力,甚至宁愿自己血淋淋的,也几乎不主动牵。
神圣到他会冒着身份败露的风险,也不愿意让天怜衣踩在红布裹尸上。
夫郎平静地说:“没事。”
有夫郎在,他们很快就走过断头岭,见到了一直坐在轿子里等他们两个人的阿善和良人。
一到安全地,夫郎就主动放天怜衣下来。
本以为她会直接跑去跟阿善说关于解药一事,但她却停下来,停在自己身边好一会。
似乎是在犹豫,然后很温柔地说了一句:“谢谢夫郎。”
多像第一次在这里相遇的那一刻,她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谢谢夫郎”。
他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点头:“嗯。”
然后,她才去到了阿善的轿子边上。
阿善:“娘娘,这里的战士们可有解药?”
天怜衣失落地摇头:“没有。”
良人:“那怎么办?”
天怜衣:“去鬼头国找断头王后。她能帮治病。”
阿善为人善良是真,性子懦弱也是真,多愁善感更是真。
一听说是断头王后,阿善立即就见不到希望了。
她为鬼这么几百年,修为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没听过断头王后这个人的风评。
自己是什么地位的人,又岂能配获得站在云端之上的断头王后救赎?
阿善皱起眉头,似乎看不见什么希望:“断头王后定不会给我治病的。娘娘,阿善这不过是坏骨毒,无事的。不去了吧?”
天怜衣一听她这么说,立即就否定了:“怎能不去?都走到这了,若是不去,一明知你病情可治却放任不管,为不妥。二,本就愧疚于夫郎替我担下的账,中途说不去了,岂不是对不住夫郎?”
天怜衣安慰她:“不管如何,先去试一下,或许就成功了呢?”
于是,他们又进鬼头国去了。
天怜衣折回夫郎身边时,见他已然站在了新的轿子前,他是在等自己。
她想了一番,无论夫郎是女子也好,男子也罢。质疑也好,千真万确也罢。
这一路走来,夫郎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忙,论初心,他也不过是想要跟在自己身边修行;论身份,他虽然是三界三坏之一,但就事论事,他并没有伤害过自己什么;论人品,他行事有界限,向来不越矩,毫无不良嗜好,可谓是品行端正,值得信赖。
于是,她来到夫郎身边,笑着说:“夫郎为何先不上轿,在等我?”
仿佛这样有说有笑玩闹,才会抵消夫郎心中早已猜透的心思。
夫郎也故作不知地说:“可不是吗?”
天怜衣:“那走吧。”
她依然会伸出手给湿淋淋的夫郎牵,但这次的夫郎却是犹豫了很久,也没有抬起自己的手来牵上。
反倒是天怜衣主动弯腰牵住了他那垂着的手,说:“走呀。”
两人上了轿子,好像方才的质疑不过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风暴,来的平静,走的也平静。
他们就这样坐着,牵着手,时不时地聊一会,风和日丽,场面和谐。
天怜衣:“这里是断头王后的地盘,夫郎又在这里多年,可否告知我一些关于断头王后的事情,让我多了解了解她?”
夫郎一听,一笑,说:“好啊。”
断头王后,顾名思义,断了头的王后。
她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