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祁懒得听陆谨后面说的一些“不会的”醉梦话,把他拽回车里,一刻没停给他送回家。
怕陆谨再瞎跑,文思祁在一直在他家守着的,担心贺伶秋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让贺伶秋在陆谨家客房休息了。
早上天一亮,贺伶秋就起来了,回家洗漱换身衣服,就出发来孟栖这里了。
“对不起!”
用被子紧捂着头的孟栖,听到贺伶秋突如其来的道歉,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就没有搭腔。
直到同样的话再次响起。
“孟栖,对不起!”
孟栖心下了然,贺伶秋这是在说六年前介入她的陆谨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之间本身就存在问题。”
“不是的!”贺伶秋音量提高了几分。
“你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是我造成的。”
没给孟栖说话的机会,贺伶秋继续说,“其实陆谨的父母从来没有反对过你们在一起……”她顿了两秒,轻呼出一口气,“当年的事,是我骗了你。”
好半响,贺伶秋都没有听见孟栖说话,只见她翻身的动作一顿,拉着被子的手一点点收紧。
“孟栖,对不起!”
贺伶秋低下头,忏悔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别这么轻易地放弃陆谨,他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你!”
良久,孟栖才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她问,“骗了我,是什么意思?”
贺伶秋捏紧衣角,稍稍抬头,视线刚好迎上孟栖略微泛红蓄着水光的眸子。
“陆叔,也就是陆谨的父亲,他是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但没有心脏病那么严重。”
贺伶秋抿了抿唇,“六年前,我说陆叔反对你们在一起,并因为你们气的住院急需动手术的事,都是……”
“骗你的。”
“孟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贺伶秋拉住孟栖的手,一个劲地跟她说“对不起”似乎这样就能弥补一些,她当年犯下的错。
“别说了。”
孟栖抽出手,神色平静的让贺伶秋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挽回不了什么!”
“你打我,或者骂我一顿吧。”贺伶秋拽着孟栖的手,欲要扇自己巴掌,“只要你能解气,打我骂我都行。”
“够了!”
孟栖提高音量喊了一声,情绪有些失控的贺伶秋安静下来。
在她印象中,贺伶秋一直都是自信漂亮且情绪稳定的人,很少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一副卑微的忏悔者的姿态。
与其说气愤,不如说更多的是震惊错愕,她没想到一向骄傲的贺伶秋会为了一个男人,不惜用对方家人的生命健康来骗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贺伶秋。”
孟栖挪到别的目光,重新落在贺伶秋身上,“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吧,借这个机会跟你说一下。”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眼神里却透着冷意,“听完之后,你大概就能明白,为什么当年我会那么相信你的话,没找陆谨求证。”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孟栖花了二十分钟,平静地将“故事”讲完。
孟栖讲的很慢,贺伶秋却花了很多时间去消化。
回想六年前,得知孟栖和陆谨分手,并离开了云城,她暗暗自喜,感慨孟栖好骗的同时,也为自己骗人的做法感到骄傲。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声音,假如六年前,她就知道孟栖家里的事,她会不会不忍心去骗她,也不会想方设法拆散她和陆谨。
这个问题,贺伶秋想了很久。
直到从民宿离开,回家的路上,她打开车窗,刺骨的冷风灌进来,杂乱的思绪被吹散,脑海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说,会!
甚至会更早更快抓住孟栖这个软肋,然后毫不留情地朝她的要害刺去。
人性是自私的,更有甚者是见不得光的。
六年前,她对陆谨的执念太深,以至于眼里容不下他身边出现任何女生,所以即使不是孟栖,她也会想法设法拆散他们的。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她低估了陆谨对孟栖的用情至深,也高估了自己在陆谨心里的位置。
和孟栖比起来,她的爱是自私的占有和伤害,是见不得光的。
孟栖说,“爱情的痛是一时的,亲情是一辈子的。”
她经历过亲情的背叛,家庭的破碎,她太知道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她不想让陆谨体会。
就像她自己说的,爱情是可以弥补的,但亲情不能,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任何人都弥补不了。
所以她没有去求证,毅然决然的选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