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离汴京不远,也算是远离战争喧嚣之地,此处依山傍水,郁乎苍苍。青瓦白墙,商贩穿梭小巷间吆喝着,热闹非凡。
唐如英从未身临这种地方,一时觉得新奇,眼含笑意,心中压抑不住的兴奋,发梢都写着兴奋。
她和孙胜清两人并排而行,穿梭青石小路,郎才女姿,在人群中出众。
五月是扇市,随处可见卖纸扇的小贩,立着木桌,上面放置各色各样的纸扇,古色古香。唐如英驻足观看,小心翼翼拿起其中一把纸扇,上面描绘的是琵琶山鸟,三两枝圆润枇杷与枝叶相映,惟妙惟肖。
旁边满脸胡子的商贩大伯见客人来了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把扇子是我这些扇子中最费功夫的一把,你看看这画工,这鸟生动传神!”
孙胜清垂眸望向唐如英,目光如镜,问道:“可是喜欢?”
唐如英盯着纸扇点点头,但是想到自己的钱都是在茯苓身上,况且她都不出宫门,没有带荷包的习惯,一时窘迫,看向孙胜清说道:“将...孙公子可带荷包了?我的荷包不在我身上。”
孙胜清也愣了一下,他常年征战,待在军中的时间比在城中还多,也没有随身带荷包的习惯,两个人都沉默了。
商贩大伯继续没注意两人的对话,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这画截取的是数木花草最美的一面,采用折枝构图...”
孙胜清润朗的声音打断了他:“不好意思店家,我们今日出门忘带荷包,这位姑娘画功了得,如果让她为你画几把扇子,可否将这把纸扇赠与我们?”
唐如英听闻惊讶一会,似是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我怎么能?”但对视上孙胜清势在必得又气定神闲的眼神,又将话堵了回去。
她也只是在宫中闲来无事作画着玩,画工不算精美,曾在百花宴上被她人风头压下,心中倒是没有太多底气。
大伯听孙胜清这么说,便回应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刚好有空白的纸扇与笔墨,若是姑娘画得好,我自然不收一分钱。”说罢,从身后小推车上的木箱中取出材料,将扇子放在桌中,洗了毛笔搁置一旁。
侧身而立的孙胜清走上前,修长的手指拿起墨条,沾湿清水细细研磨。
唐如英执起毛笔开始作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分别是花竹栖禽图、秋菊图和嘉藕图,张张浓淡适宜,笔墨雅致。
画的这会功夫引来不少人止步观望,围在小贩前。大家都被唐如英画的画所吸引,孙胜清也被其吸引,久久不能离开视线。
少女眼神专注,杏仁眼在小巧的脸上秀气柔丽,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富有书卷清气。
不时,她停下笔,将纸扇拿起细细打量,似乎觉得满意,抬眸间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如蝴蝶般轻盈漾开,和孙胜清的视线交集在一起,孙胜清霎时心跳漏了一拍,不自在地弹开视线,随后心跳如捣鼓般跳个不停。
身后的群众手里拿着铜钱与银子喝道:“老板,这幅画怎么卖我要了!”
“卖给我我要那副秋菊!”
“我也要我也要。”
声音此起彼伏,商贩大伯举起手摊开手掌像打断道:“诶诶别吵,这些纸扇是这位姑娘赠与我的,我拿来收藏,不卖!”
百姓们失望地哀叹了一下,大伯已经将原先的琵琶山鸟的纸扇递给唐如英,语气支吾:“说好了啊,这纸扇归你,这三把纸扇归我了!”
孙胜清和唐如英都失笑,唐如英轻声叙说:“嗯,多谢!这些都归你。”
闻此言的大伯将那三副纸扇宝贝似的拿起,小心翼翼放入箱子中。
两人继续前行,差点忘了要找医馆,便一路留心观察。但从午时一直寻至日暮西垂,所见到的医馆都是已经打烊的,唐如英有点泄气。
走到街尾的转角处时,听见喊“救命”的尖叫声。
唐如英反应过来时孙胜清已上前去,只见一个麻衣蒙面人拖着一麻袋往小巷深处走,麻袋内似乎是人形在不停扭动挣扎。
孙胜清朝前助跑几步便翻一个跟斗到蒙面人前,一脚踹中那人胸口,他吃痛一声倒在地,麻袋也跟着摔在地,里面的小男孩跟着爬出来。
倒在地上的蒙面人出声呵斥道:“你什么人!凭什么打我!”
孙胜清神色冰冷,周身气质如寒山孤傲,抽出剑直指蒙面人,剑意紧逼,地上的人直接被吓得不轻,连忙跪地磕头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只是贩卖儿童混口饭吃,可没有害人性命啊!”
面前的人双眸如鹰淡淡凝视,只听见他缓缓开口:“下次要是再让我见到你拐卖人口,绝不轻饶!”
蒙面人就差痛哭流涕,捡回一条小命连滚带爬地走了:“谢大侠!多谢大侠不杀之恩。”
孙胜清收了剑,只感到大腿被什么东西缠上,低头看见那小孩抱着自己的腿,眼神殷勤,崇拜开口:“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