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笑道,“挂着个寻常人不敢惹的名分,锦衣玉食,怎么算都好过困在寻常门第的内宅。”
云裳想一想,笑,“在后宫风险大,所得也可以很多。算起来,我如今这般光景也不错,过得前所未有的简单。”
“但愿你真的这么想。”杨知意从宫女手里接过一叠宣纸,“攒了一些算术题,解的步骤肯定绕远了,能不能帮眼看看,点拨一二?”
“我试试。”云裳请她随自己移步到书房。
杨知意带来的都是难题中的难题,不懂算术的听着和天书无异,懂寻常算术的听着自知门槛太高,很快索然无趣。
云裳见状,笑着遣宫人出去躲个懒,没必要杵在近前遭罪。
乾清宫和杨知意的随侍人等均笑着告退。
确定近前无人了,云裳轻声道:“多谢。”杨知意只是以解题做名目,制造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我也想自在一些,与你说说体己话。”杨知意道,“命我主持后宫事宜的旨意刚下,两位太后就把我唤过去,敲打了好一阵。”
“敷衍过去就是了,如何行事,要依着皇上的心思。”
“这种场面功夫要长期做,想想就很累。”
“说起来,皇上怎么至今都没给两位太后加徽号?。”
杨知意娓娓道:“置气罢了。先帝驾崩前,傅太后因着娘家,不愿意皇上登基,李太后心心念念的是老五景王即位,两人私底下的动作不少,皇上早被惹毛了,可不就明里暗里下她们的面子。官员早被吓死好几回了,什么话都不敢多说,皇上对嫡母生母亦不能厚此薄彼,怠慢一位,就得捎上另一位。”
云裳释然一笑。
“皇上和李太后真正的隔阂是你,他必定两头都想做得尽善尽美,却是两头伤人伤己。”
云裳不予置评,说起对方息息相关的事:“慕云清或许城府不深,可她有李太后和慕家做靠山,你一定要提防,别给她谋害你的机会。”
杨知意正色点头,“她目前位分不高,却是我最忌惮的,能不能先一步出手收拾?这事儿你必须帮我。”
云裳笑笑的,“她一度要嫁的是景王,认定景王能给她无上荣华。”
杨知意轻笑出声,“我好生琢磨琢磨。”
云裳提醒道:“别引火烧身,切记。”
“我晓得轻重。”杨知意顿了顿,“至于其他嫔妃,只盼着和和气气相处,横竖不用也没法儿争宠,混几年体体面面出去才是正经。”
云裳一乐,“就算别人有什么心思,只要不是针对你,大可以当看不见。”
“是这个理。”杨知意倏地神色一敛,微声道,“我可以帮你么?”
云裳则是轻声反问:“我可以相信你么?”
“绝对可以。”杨知意起身到她身侧,不着痕迹地递出一个卷起的字条,之后若无其事地说笑一句,折回去落座。
两人照旧说些有的没的。
这期间,云裳展开字条看了看,呼吸一滞,旋即唇角上扬。
杨知意见状,闲话几句后道辞,“该回了,明日遣人送些物件儿过来。”
云裳笑道:“往后常来常往才好。”说话间,递了一张字条到对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