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除了已经开始忙碌的仆人,整座庄园安静得有一丝诡异,齐琰隐隐感觉不对劲,遂寻到林春的房间,却发现被子折得整整齐齐是没有动过的样子,给她准备的礼物还保持刚刚拆开的模样,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蒋菲的房间亦然,但与之不同的是明显有人待过的痕迹,床头还赫然立着一副涂黑的画。
正当齐琰还在疑惑,突然仆从找上前来,说是小碎突然没了踪迹,在寻找时在庄园门口发现了一份牛皮纸袋,鼓鼓囊囊有些重量。
蒋舟此时也起了床,沉敛了神色开封,发现是一个相机与一个黑色的铁盒。
相机里只有一个视频,被虐杀的女人,尖叫连连,看得齐琰心惊肉跳,联想着没有踪影的林春,他心底的不安直接要跳出来,下一秒,那女人就露出了残破的脸面,只是那熟悉的感觉。
他能确定,那就是林春。
只是不愿意相信,一把夺过相机,在眼前反反复复回看,几乎错不了,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养母的脸。
齐琰猛然站起身,背脊止不住地颤抖,寒气丝丝入扣他像坠入冰窖般,开始浑身发凉,通红的眼眶把泪珠往下逼,窒息感袭来,他重重地开始喘息,只是视线渐渐落在铁盒上,苍白无血色的手几乎拿不稳,蒋舟拦住,把他抱于怀中,但齐琰已接近崩溃,挣扎开怀抱,跌跌撞撞地拿起盒子,打开。
林春的眼球就这样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隐隐的血腥味夹带着颜色不明的血肉组织,在地板上摊开,盒子底还盛放着猩红湿腻的舌头,似乎还在蠕动,他定定看着,好像产生了幻觉。
血腥味陡然冲进鼻息,胃中翻滚,齐琰忍不住地干呕起来。
突如其来的电话扰醒蒋菲的睡梦,她看了看睡在一旁的苏棠,蹑手蹑脚地下床接听。
齐琰歇斯底里的质问,尖锐又刺耳,让她厌烦地皱起眉头,嘲讽的笑绽在脸上,她却只冷着声线说“让蒋舟接电话。”
电话那头顿了顿,传来了蒋舟低沉的声音,微凉,这么多年对她的态度都是这样,蒋菲淡淡一笑,未起任何波澜,释然的玩笑话说出,语气还有些轻快“父亲,那副画是我留给您的礼物。”
里面藏着齐琰与他人勾结的证据。
主动挂了电话,天空是一片晴朗,没有云层的覆盖,是留白,余音落下山雨欲来。
自持美满的爱情瞬间毁于一旦,蒋菲可惜,不能亲自看见清高的蒋舟被现实击中的崩溃。
只是为这爱情被迫牺牲的母亲永远也回不到过去,最终还是留有遗憾。
也许这些年自欺欺人,她始终都是清醒的,此时此刻又觉得自己可笑又悲哀。
回到床上,苏棠醒来,睡眼迷离,声线也是粘粘黏黏担心地问怎么了,蒋菲把手机握紧摇摇头,但看向苏棠的眼睛突然一酸,泛起红来“苏棠,我没有家了。”
“你有,”苏棠在清澈的初阳中轻笑“只属于我们的小家。”
月假结束迎来的便是月考表彰大会,完整的成绩排名已经出来,江媛和顾常延并列班级第一,苏棠与何瑾年分别是第二第三。
这样重大的表彰会,苏棠却缺席,诡异的是,她这几天都没来上课,蒋菲也突然性格大变,整日里阴阴沉沉又恍恍惚惚。
有流言隐隐盛行,说是苏家闹鬼出了大事。
不过这些庄梦妍都没有特别关注,也实在是被顾明晏的一番表白震动地晕头转向,而舞会后顾常延没来由地岔开距离更让她不安,虽依然温柔关心,但无形中有了淡淡的疏离,每天过得摇摇晃晃,又始终联系不上璃花,下意识想问蒋文沨才突然反应过来,自从那天车上的插曲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反复回想那时的细节,庄梦妍心里一悸,突然明白过来那是一场温柔的绑架。
而顾铭扬那张脸与花萌希给的那份U盘中的犯罪者相重合,她不得不陷入痛苦的挣扎。
常常回到zm,看见房间里一直被人偷偷换新的鸢尾花,独坐于窗台,放空的间隙实际上也在沉默的思考,对于顾明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喜欢顾常延,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向她奔赴而来的时候没有人不会动心,那么顾明晏算什么?太阳么?同样耀眼,甚至是更炽热的存在,几乎可以掩盖月亮的光辉,若一次相见是缘分,那么次次相见,每一次或是蜻蜓点水或是猛烈撞击,在她心中都留下了痕迹,在她最难堪的时候,在身边的是太阳,而月亮冷眼旁观,还是遥远的姿态。
成年人直白的表明心意,那浮于话语之上的浅淡只是伪装,掩饰在话语下深刻的情意,是平香观的那场雨下得太淅沥,打湿她的心。
再默念起《心经》又是从前发生的插曲,原来缘分从那时就埋下了蛛丝马迹。
所以她留恋被爱,全都割舍不下。
顾铭扬在课后拦住她问道,话语里却是笃定“那天舞会上跟蒋菲起纷争的实际上是你吧,我不相信是赵晶玲。”
庄梦妍沉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