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理人家。
这个小院里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被收拾好了,也就两个稍大点的包袱,何苗把东西放在一边,自己则站到了德玉的旁边,时不时地还要瞧一瞧德玉的脸色,像是怕她会不高兴一样。
千凡向来是不喜欢看这种热闹的,事情都已经收尾了,他才懒洋洋地说道,“善恶终有报,那些男人很快就要死喽,至于这些妇女,要是她们看得开,以后的生活会好过的。看不开的话,她们会比这何苗的七年还要难上许多。”
“不过,依我看她们是很难能看开的。”
“唉,普通老百姓的命真是这世间最轻贱的东西,一个人死了这么些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要不是今日这么一遭的话,何苗此生都不会知道真相的,这里的女人此生都会把何苗当成奴仆对待,天天唾弃她,还要让她干活。”
“那些男人更是可恨,明明知道真相,却还任由事情如此发展,错都在那些男人身上,可因果却要让他们的妻子一起承受。”
“唉……”他又叹了一声,李清寒都能想象到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叹气的模样。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说是善恶终有报,可不还是过了这么些年才报回来吗。”李清寒神情淡漠,说的话却仿佛是觉得不公,“老天有眼又无眼,许多事还是得靠人自己去搏。”
千凡一直都是被老天偏爱的那一个,他没有回应这话,也无法给出回应。
峥珺觉得今天这热闹实在是难看极了,他在篮子里蜷缩起来,心中有些郁闷。
他觉得自己跟那何苗一样,所爱的人被奸人所杀,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自己甚至比何苗还要没用,何苗不知道杀夫的凶手,身边还留有一个至亲,一个所爱的人。
他身边谁也没有了,他知道凶手仍旧什么都做不了……
更何况何苗今日还为所爱之人报了仇,虽然是借她人之手。
峥珺是越想越郁闷,他在篮子里呜咽了两声,还没发出声音,只能大力地甩尾巴表达心中的悲痛。
李清寒疑惑地低头,她看着把自己蜷成一团,还不断甩尾巴的狼,心想这只狼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个想法刚一出,她就想起自己喂给他的哑药。
‘嘶……这么说来真是吃错药了。’
半个时辰还没过去,那些妇女就大包小包地走了出来,她们没敢贸然离开,站在院中静待德珍几人开口。
等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德珍打了个哈欠,大发慈悲的掀开眼皮看向她们,“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
牛二的妻子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敬小慎微的样子和之前截然不同,“公主,我们还不知道我们丈夫在外面的宅院在哪呢。”
德珍朝着给自己扇扇子的侍女使了一个眼神。
这个侍女停下手走到后方跟一个侍卫小声交代了几句,那个侍卫听后,立马走上前跟这些妇女说道,“你们跟我走。”
她们互相对视了几眼,还是跟着这个侍卫走了。
她们看到了站在德玉公主身边的何苗却始终没有问过一句,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从永宁公主府离开,也没一人提起何苗的名字。
或许从今天以后何苗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杀了她相公的男人会死,而这些女人大概会留在奉京吧,何苗要带着她的相公,还有他们的孩子回老家,以后也不打算离开了。
要是她早知道从老家离开她的相公会死的话,那她就是在老家饿死,也绝不会同意她相公那晚跟她兴冲冲提出的好主意,来奉京投奔他们。
何苗突然想起她婆婆死去时,拉着他们的手,跟他们说可以去奉京投奔史铁一行人,她婆婆说在她公公还在世的时候,是她公公手把手教那些人打猎的,教导他们如何靠山生存。
就连建房子的时候,她公公婆婆也出过很多的力气。
山被霸占不久,那些人的家里没有存粮,是她公公婆婆给他们粮食吃,他们甚至还提出过教那些人用其他的方式生存,只是刚教了没几天史铁就回来了,他们也都走了。
村子里剩下的人多数都是年纪大的,或者是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折腾的。
后来村子搬迁到了别的地方,不过史铁一行人应该是不知道的,就算何苗他们过来后提过很多回,那他们也是记不得的。
毕竟他们连昔日何苗相公一家对他们的恩情他们都没记住呢。
何苗有些难过,或许不是有些而是很难过,公公婆婆在下面见到她相公的时候,一定会很生气地骂这群人是白眼狼,一定会后悔教他们打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