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下面会看到自己跟孩子所遭受的排挤和辱骂吗?何苗只是光想到这点都觉得现在隐隐作痛,连细想都做不到。
‘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真是太不公平了。’她能做的只是一次次在心中骂老天不公。
何苗一想到自己的相公被他们杀害后,自己还给这些仇人做牛做马,任他们责骂,她就觉得痛苦,日后死了她也无颜去面对丈夫,婆婆还有公公。
如果不是今日永宁公主府的主人回来,如果不是没脑子说了那些话,那么她今天也无法知道真相。
何苗微微抬头看向天,或许是相公他们在天上指引我吧。
孩子拉了拉她的手,她闭了闭眼把眼中的悲伤、痛苦藏到深处,低头小声问道,“怎么了?”
孩子指了指德梧,“娘,这个姐姐怎么一直跟着我啊?我怕。”
何苗不再想那些伤心事,她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听到孩子的话后,抬眸看向满脸无辜的德梧,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孩子的话。
在她不知所措时,德玉转过头朝着德梧招了招手,“德梧,来,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
德梧盯了德玉两秒乖巧地走了过去。
德珍缓缓起身,伸展身体,“沈唯月,我们在这里逛逛,你应该没意见吧。”
李清寒站了起来,“三公主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却只是说要来这里逛一逛,我又怎么会有意见呢。”
三公主故意问道,“难道我没帮你解决麻烦,你就有意见了?”
“怎么会,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李清寒嘴角向上,声音里带着恭敬。
“呵呵……”德珍低笑了几声,“就是平民百姓都敢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嫌我麻烦呢,更何况是你了,沈唯月。那些贱民都有胆子说我,你怎么能没有胆子?”
她面上带笑,眼中情绪晦涩难辨,这话看起来像是自嘲,但她的语气中却又没有那个意思,后面那一句还带着不满,是不满贱民有胆子说她,还是不满李清寒没胆子嫌她麻烦?一时之间难以分辨。
德玉刚想解围,就听李清寒道,“三公主在意他人看法?在意别人对公主的评头论足?”
德珍仰了仰头,语气里的不屑没有丝毫遮掩,“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们是什么东西,配让本公主在意。”
“本宫的父亲是九五之尊,而本宫又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我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你口中所谓的他人一家的命。”
“就算有人在背后说本宫说得厉害,站在本宫面前也得跪下向本宫问好,说讨好本宫的话。”
李清寒道:“说白了我也不过是‘他人’,三公主又何必在意我有没有胆子?嫌不嫌麻烦呢?”
“就像三公主说的那样,背后骂得再厉害,在您面前也得给您下跪问好。难道三公主喜欢在别人给自己下跪的时候,去想他们在心里有没有骂自己?”
德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朱唇轻启,“本宫才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
“走吧,沈唯月,本宫今日就屈尊一回陪你在这永宁公主府好好待上一会儿,再去那些商铺帮你对对账。”德珍往前走了几步,回首望去,“你们干愣着干嘛,还不快赶紧走,德玉你怎么还坐着?”
德玉才刚站起来,德梧就迫不及待地小跑着跑到了德珍身边,嘴里还喊着,“三姐姐。”
德玉朝着一旁招了招手,一个紫衣侍女走了上来,“芸儿,去,把何苗母子安置在我的府邸。”
芸儿应了一声,朝着何苗母子走去,德玉递给他们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眼神,看着何苗转身跟着芸儿走了,她才迈开脚步。
“我说三皇姐今日怎么还把阿鹊带出来了,原来就是为了给唯月对账本啊。”德玉深深地叹了一声,“唉,我前段时间看账本看得头疼,跟三皇姐好说歹说,三皇姐都不肯把阿鹊借给我,如今唯月一声不吭,三皇姐却把阿鹊带出来,我真是好生嫉妒啊。”
“一想到我和三皇姐这些年的姊妹情,竟比不上唯月回来后尚且不足一月的时间,我就觉得嘴里发苦,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德珍抬手,衣袖挡住她的下半张脸,“呵呵……你这副模样还真是难见,不就是没把人借给你吗,你居然能记这么久,还真是小心眼。”
她把手放下,指了指李清寒 “说到沈维月,人家刚回来,你可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叫到你府上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
“沈唯月,快跟我走。”她笑骂道,“像德玉这种倒打一耙的人可不能多接触。”
李清寒无奈摇头,她拎着峥珺所在的竹篮,走上前去,小春跟在她的旁边想把竹篮接过去,却被李清寒不动声色地躲开。
她拍了拍小春的手,打趣儿道,“二位公主,我就是一普通人,可不敢掺和进二位的‘斗争’中。”
“还请二位在‘争论’的时候别把我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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