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凤微微一愣,她突然想到了之前苏州之行时候文野所说的背后之人——大皇子。
对方谨小慎微,没想到还和丽妃关系不错。
叶凌凤蹙了蹙眉,只听钟子期慢慢说起了夏琮的生平。
夏琮的母妃是一个宫女,被天乘帝醉酒宠幸,诞下夏琮之后不过几年就去世了。他在宫里也算是个透明人,直到夏韫出生,这一切才发生了些许改变。
那时候夏韫三岁,因为贪玩差点儿从树上摔了下来,幸亏当时在一旁看书的夏琮眼疾手快及时抱住了对方,不然夏韫那小天才估计就夭折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夏琮和丽妃有了往来。
丽妃对夏琮不错,夏韫有的也会为对方准备一份,那时候夏韫因为丽妃的缘故在宫里没什么玩伴,夏琮算是他年少唯一体会到兄弟之情的人了。
直到十年前,丽妃去世,夏琮突然就远离了夏韫,两人从此不再联系。
叶凌凤听到这里,不由有些愣怔,又是十年前,是巧合吗?
她蹙了蹙眉,继续听下去,发现从十年前开始夏琮再次泯然众人,事事谨小慎微,变成了那个透明人。
不过最近辅政王倒是风头盛得很,不止招揽了一批食客,还同太傅一起掌管了朝堂。
这个人像是突然被人解开了窍穴一般,如今不止才能无双,更有良臣明君之姿,她不禁感叹:
“这大皇子还真像变了个人。”
钟子期说道:“大皇子此人看似简单心善,我看却不尽然。他不过掌朝短短数日,在民间就有了一定的威望,如今不少臣民都在说,咱们这大皇子比天乘帝可更勤政爱民呢。”
叶凌凤眉心拧得更深了些,如今天乘帝还是皇帝,虽说身子大不如前,但大皇子毕竟是大皇子,若是这种传闻传到天乘帝耳中,也不知大皇子该哭还是该笑。
“对了,上次的账本查的如何了?”
“你所料不差,上面不少人看似是中立,贪点小钱,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家境贫寒,进士出身,而且不少人都受过大皇子的恩惠。”
叶凌凤微微有些意外,只听钟子期继续说道:“文野是三年前来京城科考的,不幸染了重病,当时恰好倒在了大皇子的府邸门口,大皇子救了他。之后他为大皇子做了两年账房,在大皇子的建议下回到了苏州。再之后的事,阿锋你也知道了。”
叶凌凤捏了捏眉心,问道:“文野不过刚回到苏州就发生了灭门惨案,之后安国忠被杀,我被派去苏州,而后陛下重病,龚王和贤王为此争的头破血流,到头来大皇子坐上了辅政王的位置。子期,你说这是巧合吗?”
钟子期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心。
“阿锋,你是怀疑?”
“我只是好奇,大皇子十年前为什么好端端地就和康乐王疏远了,时间太巧合了,不是吗?”
钟子期一时间有些心惊,若是一切不是巧合,那那人的心思该是多么深,才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让人毫无戒备之心的大好人。
“罢了,总要接触过才知道。”叶凌凤随手抓起一把鱼食,撒进池塘,顿时惹来无数游鱼。
翌日一早,叶凌凤早早地收拾了行装,因为她昨日接受了大皇子的邀约,要去京城最大的清雅楼。
叶凌凤还没出门,就看见夏韫从门外走了进来。
九月中的风吹过,正好将叶凌凤的束发吹起,带起一室清凉,她微微蹙了蹙眉。
夏韫看起来一脸疲惫,仿佛几日几夜未曾合眼一般,看见叶凌凤先是一愣,而后微微扬起笑意。
“阿叶这是要出门吗?”
“嗯。”
“那正好,阿叶将这信笺交给皇兄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见大皇子?
“阿叶,你这一身可有讲究呢,淡青色的长衫,紫金束冠,羊脂玉配,一看就是刻意打扮过的,必定是见重要的人。那人定然与你不亲,不然阿叶自然是要配剑,那人也必定身份不凡,不然阿叶何以紫金束冠?我听说大皇兄邀请过你几次了,想来你除了去见他,又能是谁?”
叶凌凤无奈,这人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没想到竟然还如此关心自己的事。
叶凌凤叹了口气,从对方手里拿过信笺,转过身,扬扬手道:“走了。”
夏韫看着叶凌凤的背影,眼角的笑意慢慢退了下去。
她还是不相信他,宁可去问从无交集的大皇兄,也不会直接问他,夏韫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轻轻咳了起来。
叶凌凤到达清雅楼的时候,夏琮已经在里面了,这还是叶凌凤第一次正式面对此人。
虽然之前也算照过面,甚至夏琮还去过将军府,但此刻见到夏琮,叶凌凤有些怀疑,她之前见到的可能是个假人。
夏琮一袭白衣,身量高挑,脊背□□,正站在窗前。
听见叶凌凤进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