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要不要接受她的“还”,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反正越长大记性越不好很合常理。
而关于他要出国念书这个问题,之前两个人也不是没有讨论过,但是沈荼的态度是怎么样都可以。
所以他从前想的也很简单。
可是这段时间沈荼在外面实习,他们每天很晚才能打一个短时间的视频电话时,他才发现这件事只是看起来简单。
他现在都不敢想象,他出国后,要怎样抓心挠肺地熬过一个人的求学时光。
那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距离,还有时间上的距离。
他们无法随时随地在各种分享上得到回应,遇上的新鲜事,听到的歌曲,看到的书籍,很多时候会变成一个人的小事。
这种感觉就像是灵魂里共鸣的一部分被封锁起来,放在了另一个时空里。每每想起来,他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如同深渊一般朝他倾泻过来。
明明从前是最不惧怕孤独的,但是体会过每时每刻都有人同频共振的乐趣后,这种孤独便变得难以承受了。
他想,他是离不开沈荼的。
所以他甚至做了两手准备,他申了国内导师的直博名额。
这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就近几年的数据来看,江大新晋的任课教师大多有国外教育经历,并且这个比例在逐年上升。
“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谈隽垂下了眉,看着碗中漂浮的油膜,有些忐忑。
沈荼闷头咬了一口包子,抿唇道:“你给我点时间,我还要再想想。”
出国留学的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跟吃一顿饭,报名一次考试这些很快就可以偿还清楚的事情不一样。
谈隽这样说是他的心意,但要她真的理所当然地接受,她还是做不到。
姑且理解为是自尊心在做怪吧,她还记得从前家中背负大额负债时心里的压力,好像人凭空矮上了几分。
她要跟家人商量一下,她妈放在她这里的银行卡里有小十万的钱,剩余的部分兴许还能说服妈妈支持。
“哦。”谈隽沉默了下来。
今年学校保研名单公示比较晚,但最晚也会在元旦假后就公示,他们需要在公示前确定去向,公示后再放弃名额影响不太好。
沈荼心里有了几分打算,拿起桌上的湿纸巾擦干净手,才戳了戳谈隽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皱眉啦,我真的会考虑的。”
“至少会在公示前定下来的。”
谈隽微微弯唇,乖巧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