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贵州某贫困县,大雨滂沱。

武平澜的伞打了跟没打一样,从头到脚水流如注,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快步走进防洪应急指挥部,就近坐到门口的塑料凳子上,拽下左脚靴子,伸手往门外一泼, “哗啦”一声泼出去半靴子水。

干事小李听见声音赶紧放下电话,起身倒了杯热水:“武处,您嘴唇都冻白了,快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武平澜一手拎着靴子一手接过水杯,看也没看直接灌了一大口。

小李吓得直喊:“小心,烫!”

可惜说晚了。

“噗!”

刚进嘴的水又原封不动吐了出来,武平澜烫得“呼哧呼哧”吸气,这下子嘴唇倒是不白了。

小李手忙脚乱去找纸巾。

武平澜放下杯子,伸手去拽第二只靴子,同时转身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内外都是雨声,她抬高声量问:“王大伟,人都撤走了吗?还剩几户?”

“村民都撤走了,但是武处,我这儿有另外一个情况得向您汇报。”

“你说。”听见王大伟说村民都已经撤离,武平澜拽靴子的动作缓了下来,声音也明显降低。

“观测站的人说没看见那个拍外景的剧组出山,”他停顿一下又说,“也可能是出来了,他没注意。”

武平澜眉头紧皱,捏着手机慢慢起身,赤脚站在地上:“我记得专门派人通知过他们。”

“是通知了,小刘亲自去的,他们那个负表人说知道了。武处,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看看?”

武平澜没有半点犹豫道:“你别去了,你老婆马上就生了,我一个小时前送她去的镇卫生院,你带留守干部先撤,我从指挥部出发去看看。”

“武处,那您小心点。”

小李拿着纸巾回来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只冒着热气的粗瓷茶杯。

武平澜没打伞,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大号雨衣,随手拦住一辆村民的顺路面包车,上车后便不停地拨剧组负表人电话,可惜传来的是一声又一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面包车司机问她:“武处,您让我们赶紧转移,怎么自己还往里面走?”

武平澜低头翻通讯录,一边答道:“前几天不是来了个拍外景的剧组吗,他们可能还没撤离,我不放心得去看看。剧组里有个名气很大的演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县就要上新闻了。”

她抬起头努力眯眼,穿过厚实的雨幕看向远处的山路:“在前面停下,你调头回去,不用等我。”

车停稳,武平澜拉开车门冲进雨里,刚到山路拐弯处就听见身后传来嘶声裂肺的乎喊。

“武处,快回来!山要塌了!”

武平澜回头,隐约看见司机惊恐的脸,她胡乱抹去脸上的雨水:“你说什么?”

轰!

陡峭的山壁说塌就塌。

武平澜来不及反应就被从天而降的泥石流卷入山路另一侧的河底,瞬间不见踪影。

深夜,梁国四皇女府。

恶梦中的武平澜猛地睁开眼,腾一下拥被而起,胸膛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鬓角流过苍白的脸颊。

隔了两重帐缦的外间,值夜女官柳依人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捧着蜡烛来到帐外,轻声唤道:“殿下?”

武平澜抹了抹冷汗,嗓音微颤:“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才寅正,您再躺躺吧。”

武平澜无声摇头,掀开被子下床,随手捞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往外走去,柳依人见状赶紧换上灯笼小心跟随。

走出昏暗的卧房,望着满天星辰,听着草丛里唧唧虫鸣,武平澜彻底从刚才那场恶梦中清醒过来。

她没死,而是魂穿到了梁国四皇女身上,这已经匪夷所思,更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在山里拍戏的男明星温博彦好像也一起穿越过来了。

不同之处在于她是魂穿,而他是身穿,并且这位曾经万众瞩目的明星来的方式极不雅观——赤身裸体与落水的四皇女被人一块儿捞起来,惊呆了一船人。

武平澜当时处于魂穿后的昏迷状态,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事后听取侍卫长汇报她“被遇刺”的案情分析,又亲眼看清那昏迷中的“刺客”长相后,心中震惊不压于山崩地裂。

侍卫长王力把伤风败俗的温博彦当成他无聊职业生涯里难得的机遇,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武平澜放人的提议,将人关在柴房誓要审出他背后的阴谋诡计。

武平踩着细碎的星光,穿过月门,来到后院,不等柳依人上前便自己伸手推开柴房门。

皇女府侍卫长王力正在低头看着什么,听见门响,连忙把东西塞进怀里:“殿下,您怎么来了?”

武平澜拢了拢大氅,下巴点着被绳索捆缚在柱子上的温博彦说:“睡不着,过来看看你审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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