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准备一下,酉时出门,叫上裴霍。你家主子要先回去睡个美容觉。”
“是,那姑爷呢?”
她家主子冷哼一声,提起裙摆径自从姑爷面前走过。
姑娘眼也不带瞧他一眼,冷着脸越过他进了屋里。
“咔”一声落了锁。
太子殿下凤目带笑,第一次有人落脸色给他看,他颇觉新鲜。
除了父皇,没人敢当面给他难看,就连他那些不省心的兄弟,也只会背地里使绊子。若是胆敢明着对他这个储君不敬,都不用他出手,老爷子必会将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一觉果真睡到了酉时,换好衣裳收拾好行头,宋凝姿便带着弄月出了门。
弄月不知府上两位主子因何冷战,但如此鲜活的主子,还真是少见。
老爷走得早,主子兄长常年待在军营鞭长未及,主子年纪轻轻便要担起整个宋家,寻常时候都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主子,姑爷的咳症还未好。”您可悠着点,别将人气出个好歹。
“我瞧着他身体康健的很。”宋凝姿停下脚步,阴阳怪气, “你家姑爷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替他说话?”
“主子,奴婢对你的衷心日月可鉴!”弄月嚷嚷道。
裴霍站在马车旁,见主子远远走过来,利落放下杌凳,打起车帘。
踩着杌凳踏上马车,宋凝姿低声吩咐: “九星楼!”
裴霍露出诧异神情,但主子行事弯弯绕绕,不喜解释,他亦没多问。
总归有她的道理就是。
前头宋凝姿刚一坐车出门,后脚陆清和便也离开了宋宅。
江州城,在北郊远离喧嚣偏僻的农舍里。
太子近侍邵元,东宫暗卫首领戚桐,并几个资历深的暗卫跪了一地,暗金云纹锦鞋踏过,微黯低沉声音从上头传来: “起身。”
“谢殿下!”
陆清和将账册扔给戚桐, “这东西,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到燕京城。”
“是,殿下!”
戚桐使了个眼神,便有暗卫接过账册,缓缓退了出去。
“陛下得知殿下已取得证据,龙颜大悦,遣人送来了圣旨和虎符,胶州卫三千兵马,随殿下调动。”
太子敞开长腿,舒展地坐着,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凤眼微挑, “是时候该收网了。”
戚桐: “如殿下所料,何家派了大批人,到处在找张夫人,属下已让人提前埋伏在九星楼,保管一个都逃不过。”
何家这回铁了心了,张夫人一路走来并未避开人,找到张夫人的藏身之所只是时间问题。
陆清和满意点头,放下茶杯,瞥一旁静默不语的邵元,冷不丁地喊道: “邵元!”
邵元前些日子办砸了差事,深锁眉头,正努力压低自个儿的存在感,闻言诧异抬头: “啊?”
啊你个头啊,殿下面前也敢愣神,戚桐使劲给他打眼色。
邵元一个激灵,立马正色,表情严肃应道, “在!”
“你拿着虎符圣旨去胶州卫调兵,在城门等候命令。”
“属下领命。”邵元斗胆多嘴说了句: “殿下,胶州卫是宋东家哥哥从军之地。”
您倒是给个暗示,若是将那姓宋的也调过来抓人,万一人有什么闪失,事后他会不会被宋东家迁怒?
到时候人家枕边风一吹,那风吹多几次,殿下若是追究下来,他可多冤啊!
太子觑了他一眼, “宋凝姿往何处去了?”
“宋……娘娘……不夫人,咳宋东家,应是往九星楼而去。”
听到“九星楼”,太子殿下眉宇轻轻蹙起,冷眼看着他, “身为孤的近侍,说话都不利索,此次事毕,回去后你便去戚桐那里训练训练罢!”
邵元背脊一凉,后背冷汗直流。
这也不怪他,殿下的相好殿下自己也没给人家一个名分,他唤错这不是挺正常的。
戚桐可是暗卫首领,他那些训练方式,寻常武将都受不住,更何况他这种细皮嫩肉的。
暗卫首领戚桐幽幽抬眼,心里暗爽:活该!
明知那姓宋的姑娘殿下看得紧,连人跑到危机四伏的九星楼都不提前禀报,非得等殿下问起才说,你不被罚谁被罚?
该说的不说,有的没的倒是说了一通。
陆清和起身,缓步走到窗前,透过支起的窗看一眼天色。
残阳如血,暮色乍现,沉闷阴沉,有种风雨欲来的预兆。
“去九星楼!”
太子踩着马鞍,翻身上马,一甩马鞭,那马嘶鸣一声,便如离弦的箭,往前奔去。
戚桐等人见状慌忙上吗,紧紧跟在殿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