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面对她咄咄逼问,不慌不忙,径直喝了杯茶水。
瞥见身侧姑娘小脸幽怨,陆清和挑眉露出莫测神情。
“这账册放在你身上不安全,为夫替你保管,待时机成熟,自会交到合适的人手里。”
宋凝姿心想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放在你身上就安全了?
合适的人?
宋凝姿沉思几许,见李越一副胸有成算的模样,方才觉得不对劲,待要细想,却被身旁人拉了起来。
“好了,冰蝶已备好晚膳,娘子你逛了一天也累了,有什么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宋凝姿懵懵被带到桌前坐下,李越知晓她的喜好,给她夹了鲜美的鱼肉,细心剔去鱼刺。
什么事都没吃饭大,为了不辜负美食,宋凝姿暂且按下心中怀疑。
当晚,待宋凝姿睡熟,陆清和掀开被子,轻轻下了榻。
拿了大氅披上,缓步走到花园。
假山昏暗处走来一人,默默行了礼,太子殿下冷凝声音传来, “不是让你看好张夫人?”
竟让人跑了出来,害他不得不对张夫人暴露了另一层钦差身份。那姑娘七窍玲珑心,当时让他随意搪塞过去,恐怕这会儿该是疑心上他了。
邵元自知差事没办妥,垂着脑袋,低声回禀: “是属下的疏忽。”
“究竟为何?”
“属下带着十来个暗卫守在张府,哪知那头派来的均是功夫极好的杀手,属下等只能绊住这些人,张夫人便趁着这时跑了出来。”
陆清和凤目微眯,神情冷肃, “人呢?”
“一个不少,全数落网。”
他也不至于那么没用,让张夫人从眼底下溜走已经是极大疏忽,连这些杀手都搞不定,他哪里敢来见殿下!
“给孤好好审审!”太子殿下瞥一眼他,冷哼: “若是不会审,便让戚桐为你代劳。”
邵元额头冒出冷汗,殿下对他这回办的差事极不满意,赶紧领了命令告退。
漆黑的月色中,一轮弯月高高挂着,仿佛柔软的蚕丝绸缎,飘逸如水。
一身黑氅的男子静默而立,晚风将大氅吹得猎猎作响。
待得乌云遮住了弯月的尾巴,男子才转身进了屋。
陆清和侧着身躺在榻上,借着窗外星星点点的月光,凤目深锁着身侧女人的脸。
姑娘睡姿随意,小手搭在脸上,乌发凌乱落在胸前。
这会儿也不知做梦梦到了什么,张嘴吃了几口空气,心满意足地露出微笑。
兴许是热了,不耐烦地扒拉了下里衣,一抹白皙露了出来。
男子呼吸一滞,眼神逐渐深邃。
宋凝姿本来躺在椅子上,懒洋洋眯着杏眸,吃着丫鬟亲自夹到嘴边的荔枝,好不惬意!
她慵懒地晒着日光,也不知哪来的天火,瞬间就在她周围燃了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她就热得受不了,嘴里难受地溢出声音。
太子殿下压在姑娘身上,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细白的脖颈上。
宋凝姿缓缓睁开眼,眸光莹莹,咬着下唇,气息不稳地骂他: “李越你无耻!”
太子殿下既干出夜半趁人不备,行偷香窃玉之事,对她的指摘自然无可反驳,爽快承认:“是极。”
翌日,一大早起来扫地的丫鬟,竟看到姑爷独自坐在凉亭里,连热茶也没一盏。
而主子的屋子门插着栓,里边安静得很,几个大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在这时候吵醒主子。
冰蝶望着禁闭的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清和: “姑爷,你怎地被赶出门了?”
太子殿下睨了眼她, “我可不是被赶出门的。还不去唤醒你家主子,要是饿着她,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笑话,那是可以承认的吗?
他堂堂大燕太子,面子不要了?
冰蝶有气无力: “可是吵醒主子,要是她起床气犯了,奴婢们也免不了一通训。要不姑爷您去?如果是您的话,主子保不齐就不生气了。”
宋凝姿见是他,怕是更生气了。
陆清和都懒得搭话。
“嘎吱”一声,紧闭的主屋木门缓缓打开。
宋凝姿伸了伸懒腰,一眼就瞧见凉亭那悠然坐着的人,恨恨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主子,你今儿个想吃什么,奴婢让厨房去准备?”
“不吃,气饱了!”
太子殿下心虚地摸摸鼻子。
“可是奴婢刚让人炖了主子你最喜欢的百合粥,主子若是你不饿,奴婢可以代劳!”
宋凝姿一个眼风飞过去,冰蝶讪讪地闭上嘴。
弄月亲自端着百合粥上前,将没个眼力见的冰蝶打发走。
待香软的百合粥入口,宋凝姿脸色终于和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