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谏(1 / 2)

宫中接连忙碌许多天,徐况也在官袍外罩了白衣进宫去了,严惊月在徐家同徐况的姐姐一起绣花,她画些别致的小图,徐况姐姐秀出来。

日子越久越觉得瑄持怕是着手登基之事把自己都给忘了,消沉之余又让病气侵袭了。

偶尔徐况回来会同他说朝官之中的大小言论,有人主张贤者上位才不负祖宗江山,有人主张应以皇上的意愿为主,意思是最后的时日里最长叫去伺候的是三皇子瑁持。

严惊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哪些是二皇子珺持的人,还有那些暗示大家给瑁持眼色的必然是御史台。

冯郊和易庆兰闹得也是厉害,两人家中一个接一个的遭贼,见面又是毕恭毕敬的问候,转身就互翻白眼。

诸皇子都有背景,唯有名正言顺位居太子的瑄持没人替他说话。严惊月心里担忧瑄持给她忘了,但还是眼巴巴的问徐况:“就没人主张遵循诏书吗?”

徐况凝视她半晌,琢磨出来了点什么。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二人互相凝视,严惊月从他眼神里瞧出来瞒不住了,更何况她也没想瞒。

私定终生在他们看来也许事项丢人现眼的丑闻,但于严惊月来说她自由的爱上了瑄持,而瑄持也同样爱着他,既不感天动地,也不祸及他人,只是最平常最普通的私人情感。

许多人都触手可得,但他们都对感情畏畏缩缩,困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框架里,在酸溜溜的本子里畅想人生,躲在无人之处偷偷陶醉。

严惊月说:“但是可以有。”

徐况压低声音:“你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到时候他登上皇位为了稳固朝纲娶一堆顽固老臣的女儿,你不后悔?”

“或许…”严惊月一瞬沉默。

徐况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心想这么简单的道理,通透如你严惊月怎么还看不明白,一个委身台舍低眉顺眼求生存的人为何还有天真。

但是严惊月说:“瑄持没有这么窝囊,要靠一根-来稳固超纲。”

徐况目瞪口呆,哆哆嗦嗦指着严惊月,恨不得把耳朵摘下来用水洗洗再安回去,他问:“你你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一根什么?”

严惊月毫不在乎的笑笑:“你不会想听的,别逞强了,你们这些念叨有辱斯文的读书人。”

“我是有辱斯文的读书人。“徐况面红耳赤的问:“那你是什么?”

“我只是最受唾弃恨不能被掐死襁褓的孽障。”严惊月语气轻快:“我是不恭不谦,不贤良淑德,没有礼义廉耻,不矜持不顺从的妖精。我知道你们最怕这个,比怕豺狼还怕。”

徐况一时怔住,被礼仪文章架构起来的观念几乎轰然而塌,然而他没有随之崩溃,反倒看见了更广阔更敞亮的天地。

“你…”徐况哑然。

严惊月说:“我什么我,倒是你,可否记得我在台舍的大牢里救了你一条命。”

一旁小厮叫唤着:“大人,朱大人来见您了,他急匆匆的,我想着这会儿没客人,也就没拦着。”

徐况定在原地,不知道回答严惊月,也不知道回答小厮,一时之间丢了魂魄。

朱仲辞快步进来,看见个女子时下意识回避,看轻是严惊月后又改了注意,走上前来:“徐况,我有事和你商量。”

徐况:“…”

“徐况?”朱仲辞戳戳徐况胳膊:“你怎么了徐况?”

“你来的正好,还有你。”严惊月看向朱仲辞:“你当时是怎么让皇上一改对你的防备,得皇上信任的?”

朱仲辞看不懂眼前状况,更没见过徐况这般呆滞,迟疑片刻又觉得没什么好瞒的,便说:“我让人去青楼赎了几个年老色衰不堪度日的妓子,放家里好生养着。自毁名声打消皇上的忌惮。”

严惊月怔愣片刻,声音里的强势小了一些,恭敬了些问道:“谁点拨的你?”

“你。”朱仲辞回答的坦然。

“很好。”严惊月点点头:“还有,到你们还我的时候了。”

她忽然有些不自信,朱仲辞倒是意料之外的君子,从前名声没有半点污点,为臣能为君分忧,为人又堪为表率,身在谏院功绩无人能比,连掌权者更迭,新掌权的晏潇都没能拿到把柄把他清洗出去。

因此晏潇防备他,只给他些无关紧要的事做,这时候还会有人为他叫屈。

严惊月让他别名声太好后,他为了能得重用,即便自毁名声也是不伤他人。

当初严惊月还以为他会选择铺张浪费,劳民伤财毕竟好过他去伤人害人。

“等下。”严惊月问:“你为何…”

“为何去赎妓子吗?有些馆子朝廷也从中拿钱,我想管也管不到,知道有些人上了年纪没有生意,被老鸨克扣一番老了病了都是遭罪。”朱仲辞说:“我把她们带回家,当个嬷嬷做些杂事也好过活。”

严惊月变得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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