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晶莹的泪,呼吸仍然急促,手脚也在猛地放松剧烈颤抖。
“太医,太医!”长公主见瑄持这么紧张,回过神来连忙去门外呼喊花涧,让他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来时严惊月正脱力的伏在瑄持肩膀上茫然出神,反倒是瑄持泪流不止。
太医在外头听了长公主描述的症状,长公主好心的隐去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语言。太医打开药箱,拿着几根针手疾眼快的扎在严惊月穴位。
严惊月感觉到针扎的刺痛,耳鸣声逐渐消失,甚至视线都清晰了不少。她感觉回归了一点力气,又搂紧了瑄持的脖子。
太医走后,长公主无语的在他们身旁踱步,瑄持和严惊月跪在地上抱得紧密如藤蔓与大树。仿佛已然化成一块石头。
长公主忍不住说:“你们长在地上了?”
沉默许久,长公主有些恼火的踢了踢瑄持:“我不过逗逗你们,你们这是要吓死我?也不瞧瞧我多大年纪,经得住你们…”
瑄持微微偏头,无力的看向长公主,几乎是气声说道:“姑母恕罪。”
长公主本就没有打算为难严惊月,只是有些长辈的架子,又有瑄持生母姜氏的闺中密友泫凰郡主嘱托她,此次回京请去看看瑄持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长辈们好奇,长公主觉得来试探试探也不算什么坏事,没想到三言两语竟把人逼疯了。
严惊月微微与瑄持拉开一点距离,回头对长公主说:“抱歉。”
“担不起你的抱歉。”长公主强忍脾气:“你没疯可真是万幸,否则我们姑侄的情分可不断送了。”
瑄持扶着严惊月站起来,仿佛大病未愈,双眼无神的对长公主说:“我送姑母回去,明日再与姑母解释…”
“算了。”长公主冷哼一声:“你也不必送我,旁的明日再说吧。”
长公主甩甩袖子走了,书房内静的像是没有活人。瑄持扶着严惊月坐在榻上:“姑母没有恶意,我不是替她开脱,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害怕,她不会…”
“瑄持。”严惊月叫了他一声,有些抱歉的问:“我方才说那些话是发疯了,我吓到你了吧?你别怕。“
想起方才说的那句王朝覆没,严惊月都觉心有余悸,她轻轻的抚了抚瑄持的背,被瑄持拉过来攥紧了受。
“我没有害怕。”瑄持望着她:“你知道吗?方才你说那些话时,虽然皆与我古氏一族息息相关,但我却比你更疯狂的想着,若其与你相悖,我宁愿逆天下之大不韪。”
若其与你相悖,我宁愿逆天下之大不韪。
严惊月手脚几乎在一瞬间冰凉,心却烧出一团火。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感觉,不管是自身的还是得到的。激烈的让她心潮澎湃,炽热的让她热血沸腾。
那些压抑的几乎不可忍耐的一切,严惊月时时刻刻都像与之同归于尽的世俗,若有瑄持相伴,严惊月觉得她还能再忍一百年。
就一百年吧,太少了不甘心,太多了怕透支下辈子的气运。
“为什么喜欢我呢。”严惊月喃喃的说。
瑄持抚着她的头发:“你若是我,便能知道严惊月有多不一样。”
严惊月抱紧了瑄持,瑄持在她耳边轻声问:“宫中的一切,都让你感到厌烦吗?”
“没有。“严惊月说:“你就不会。”
“若是我们离京呢?永远的离开京城,就去山野…”
“不要,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让你为了我放弃一直想要的东西,也不会让你因我而改变朝向。若我忍到不能忍时,是走是留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那你要走时,可要带上我。”
严惊月用更紧密的拥抱回答他。
深夜,中乾宫的宫人寻各处皇子,皇上呕血昏迷,请所有妃嫔皇子侍疾。
东宫首先听到消息,严惊月连忙起身帮着瑄持穿一件一件的衣裳,瑄持试图拦住她说不要你伺候我,严惊月心里慌,觉得该做点身才行。
瑄持要走前,严惊月忽然在他身后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没什么。”严惊月松开手:“拿上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