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2 / 3)

赶到了戚无良落脚的农院,杨丰年满脸的憔悴愁苦之相,一场山崩洪水令他手下的御林军将士死的死伤的伤,不少将士被大水冲散,如今他手下只剩下几百号人。

乔公和钱士臣也在队伍中,一个年迈,一个体弱,被接踵而至的天灾蹉跎惊吓得面色枯黄,身上也有不少伤。

钱士臣精神还好些,乔公一见到戚无良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苍老的脸上滑落泪痕,崩溃哽咽道:“死了,都死了……纵我等一路竭力赈灾,也挡不住苍天无情,一刹天崩地裂就毁了五州所有,只剩尸殍遍野、流离失所,徒劳!徒劳啊!”

戚无良任乔公拉着手大哭,安慰道:“乔公,怎是徒劳?你我尚在,我们之前如何止息五州灾情,今后加倍去做便是。死者已逝,生者犹存,我们还能为他们再做点事。”

乔公看着眼前这个比年轻太多却眸色坚定的后辈,竟仿佛有了主心骨般,哭声渐止,自嘲道:“是我老了,一时心力不济,悲从中来,远没有右相看得明白、想得透彻,老夫还有一条命,定还能再为百姓做点什么!”

所谓老来顽童,人越到老越像个孩子般稚气,戚无良拿出哄孩子的架势,笑道:“什么命不命的?您怎么总想这些不吉利的事情?下一句是不是又要说什么马革裹尸还,让您那匹老马将您的骨灰带回故土。您宽宽心,真有那一日,我为乔公送终,何须老马?本相还比不上您一匹老马吗?”

乔公闻言不禁破哭为笑,“对对对,右相比我那匹老马金贵多了。”

戚无良原本打算让杨丰年护送司徒纯、乔公、钱士臣一起返回盛京,毕竟如今的五州之地太乱了,昆山关隘外的蛮人也不知会不会攻进来,但乔公被戚无良一安慰,那股“生为家国,死为百姓”的劲头又上来了,直接将戚无良想送他离开的话堵了回去。

钱士臣倒是没有“生为家国,死为百姓”,他是单纯放心不下戚无良,淡淡道:“如今五州灾情比起之前是重不轻,统筹钱粮之事没有我,你不行。”

戚无良被怼得哑口无言。

术业有专攻,钱士臣这位户部尚书统筹钱粮的手段确实是一绝,戚无良再自负聪明,在统筹钱粮这种事上也要甘拜下方。

戚无良:“那就把阿玄送回去,他伤得太重,之后我也要四处奔走赈灾寻人,将他安置在哪里我也不放心,不如送回盛京,让已痴方丈照顾他。”

末了,只有十二殿下这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病号没机会开口怼戚无良,被右相大人“装车”,由杨丰年等御林军麻利拉走。

怎料马车还没走出两丈远,右相一声“等等”就叫停了马车。

温寻和杨丰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就知道戚无良舍不得十二殿下,平常恨不得将人拴在裤腰带上,护得跟眼珠似的。

“公子,是不是舍不得了?”温寻乐呵呵地调侃道。

戚无良眉头紧皱盯着马车,最终没忍住上了马车,见司徒纯依旧尚在昏睡,替他掖了掖被角,又看了人一会儿,这才转身下了马车,吩咐杨丰年路上稳着点,莫颠簸了人。

马车渐远,温寻看着戚无良望着远去的队伍失神,不禁道:“公子,你若是实在舍不得,就将十二殿下留下呗,以我对十二殿下的了解,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你送走了,定然要闹脾气的,没准还会自己跑回来。”

戚无良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袖中指尖掐进掌心,好不容易压下那股莫名的心慌,“我不是舍不得,我只是突然心绪不定,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温寻不信,撇嘴道:“你分明就是舍不得十二殿下。”

“少贫嘴,收拾一下,咱们先返回凉州城,边寻红泪,边安顿受灾百姓。”

“哦。”

与此同时,农院外的竹林深处两名暗中监视的黑衣人对视一眼。

“防守过严,无从下手,怎么办?”

“飞鸽,请示主君。”

……

一直到出发之际,贺宿城和虎子才寻了过来。

虎子一见到戚无良,就把叽叽喳喳地路上所见的受灾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大哥,我已经让兄弟们四散开了,到各州查看受灾情况,一有消息就会飞鸽报信。”

虎子虽然瞧着虎头虎脑的,但心思细腻,在情报搜集和整合方面很有天赋。

这种大灾之时,情报无疑是最为重要的。

贺宿城赶到农院后,见戚无良安然无事后,就一直一脸肃穆地望着西南方向的远山,待虎子说完才沉声道:“右相,我想去昆山关隘。”

戚无良对上他那双坚定的眸子,她知道,如今昆山战事吃紧,援军何时能抵达尚不可知,贺家满门忠烈,世代抵御蛮族入侵,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蛮族踏过昆山关隘。

戚无良:“去吧。”

贺宿城抱拳垂头,“多谢右相。”

说完,他便急匆匆冲出农院,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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