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偷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不佳的徐可风,悄咪咪问戚无良:“公子,你又惹徐先生生气了?”
戚无良挑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其他人?”
温寻哭丧着脸,“没有,山崩之时红泪正在山上,她会不会出事?能顺利找过来吗?”
戚无良也有些心绪不宁,“再等等。”
……
东南百里外,一处山谷中的异族村落。
“给她解蛊。”
花锦城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榻上,任由一名异族服饰的少女给他换药,当初在山上为了护着红泪,他后背被黑傀儡炸得血肉模糊,好在温月侯不知痛,此刻还有精神头眼神阴鸷地怒骂手下。
而同样身着异族服饰、满头银钗的红泪像个木头人一般站在花锦城身侧,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捧着茶盏,一副侍候下人的姿态。
花锦城皱眉瞧着她这副姿态,满心的不舒服。
被骂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华贵的祭司服饰,辩解道:“少主,属下并非有意为之,实在是那位姑娘不知好歹,您费力救她,她竟然乘你重伤昏迷想杀你,若非属下及时发现……”
“所以你就给她下了痴人蛊?”花锦城厉声打断,一丝杀意从狐狸眸中泄出。
青年男子吓得当即跪地,“少……少主不是喜欢这位姑娘吗?”
“酆都,谁许你随意揣测本侯心意的?”
“属下有罪,属下只是看少主难得对一个人这般上心……而且痴人蛊一旦种下,便是无解的。”
花锦城冷笑一声,“无解?三日之内解不开她身上的蛊,你就自己割下人头奉给本侯,滚出去!”
酆都和负责给花锦城换药的异族少女皆惶恐退下,只剩下红泪依旧犹如一尊漂亮无比的木头痴人般站在花锦城身边。
“丫头……”
花锦城唤了一声。
下一刻红泪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恭敬道:“公子。”
花锦城拧眉,“起来。”
“是,公子。”
——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花锦城深吸了一口,将她手中捧的茶盏扔了地上,又拉人同坐在塌上休息,放缓语气道:“伤还没好,坐着歇息。”
“是,公子。”
红泪木讷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花锦城盯着红泪看了一会儿,一手捂住脸,怒极反笑道:“我错了,刚才就应该把酆都的狗头拧下来。”
原本呆滞的红泪突然缓缓扭头看向花锦城,满眼都映着花锦城那张美人脸,语气不经意间带了一丝担忧,“公子不开心吗?”
花锦城一怔。
“公子吃糖。”
红泪掏了掏衣袖,不知道怎么就从袖中变出了两块酥糖,呆呆傻傻地用双手捧到花锦城面前。
花锦城对上红泪那双满满装着他的眸子,大梁第一军侯、最是不知疼痛□□的怪物第一次尝出一点别样的情绪,幽幽问道:“你叫我公子,到底是在叫谁?”
红泪面无表情地答话:“在叫公子。”
花锦城定晴看了红泪一会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
两日后。
结海楼的暗卫悉数集结,四方飞鸽汇聚到一处农户家中。
戚无良坐在农院的香椿树下,一目十行地看着四方飞鸽带来消息——
方雩、李徵在越州城,安然无事。大壮被空桑秃驴所救,在昆山关隘附近。杨丰年已经找到了乔公和钱士臣,两人皆有轻伤,但无大碍。贺宿城和虎子正在赶来汇合的路上……
“还是没有红泪的消息。”戚无良闭眼沉思,手指敲着桌案,猛地睁眼道:“给方雩、李徵传信,蛮人来势汹汹,昆山关隘告急,一旦昆山关隘失陷,五州必定首当其冲,让他们组织五州百姓后撤至戍城。”
温寻急急点头,“我这就去拟信传书。”
戚无良:“杨丰年今日便能到,你帮阿玄收拾一下,待会儿让杨丰年将他接走,即刻返回盛京。”
温寻一愣,“公子,我们不和十二殿下一道回去吗?”
戚无良:“我们出发去找红泪。”
“喝。”啪的一声,快步走来的徐可风将药碗重重放在戚无良面前的桌案上。
温寻瞥了眼那碗中黑得发亮的汤汁,顿觉恶寒。
戚无良面颊抽搐,“徐叔,您越发丧心病狂了,前日一天三碗,昨日一天六碗,今日一个时辰一碗,过分了吧?”
徐可风冷眼看她,“你既已打定主意留在大梁,便尽快解开玉罗草之毒,恢复武功,不然上赶着送人头吗?”
得,右相大人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老老实实把一碗药喝下肚。
晌午时分,杨丰年终于领着零零散散的御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