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若是有了情……
花锦城虽然嘴头总说看不起那位死于谢恒之手的大将军之女,但当年东海一战,苏恨离力退东海强敌,自有其惊艳才绝,只是太重情义了,和她母亲苏辞一样……
以苏辞之能,可战杀场、震朝堂、匡天下,但输于情义,惹百苦加身,不得善终。
苏恨离败给谢恒,又何尝不是输于情义。
乡间小儿都知道,北燕苏将军倾慕一个名叫“阿恒”的男子,遭其背叛,所以虎啸崖一战败得死无全尸。
谢恒对苏恨离无情,所以可以胜得那般干净利落。
但若苏恨离未死,动了情的谢恒再对上苏恨离,这场生死棋局,孰胜孰负尚不可知。
“钱士臣幼年因为穷受过一阵极严重的蹉跎……”
谢恒突然缓缓开口,打断了花锦城的思绪,“他身子骨早就坏了,喝不起那千金毒酒。戚无良早就告诉过他,千秋宫宴不可去,让他称病告假,可钱士臣没听劝……”
旁人饮上三四杯也不过吐两口血,可钱士臣喝了真的会死,所以宫宴上戚无良给钱士臣强喂了散血丸。
“一个人的容貌能变,身形声音也能变,但骨子里的脾气和习惯变不了。”
苏恨离在意谁,便会拿命护着谁,不管多难多艰险,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她都不会变。
……
半个时辰后。
“陪你用膳?凭什么?”
右相大人双手抱胸坐在摆满了佳肴的圆木桌前,一副“老子可金贵了,凭什么跟一起你吃饭”的模样。
“你老老实实陪本王吃完这顿饭,你那两个小跟班才有饭吃。”
谢恒一边淡淡回道,一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戚无良的碗里。
戚无良像被苍蝇恶心到般皱眉看着谢恒夹的那一筷子菜,谢恒好似读出她心中所想,语气严厉了几分,“不许倒掉,本王夹给你的都要吃。右相大人向来能屈能伸,怎么?一顿饭而已?右相大人都忍不下来?”
戚无良翻了个白眼,“我怕摄政王殿下下毒毒死本相。”
谢恒指尖微抽,眸色变了,“不会。”
不会再给你下毒了。
“那便如此,本王每盘菜都尝一边,右相随后再吃,至于米饭,右相便吃本王这碗吧。”
说着,谢恒端起白饭,自己吃了一筷子,便将碗递给戚无良。
戚无良没接,冷冷看着他,怒然爆粗口道:“谢恒,你特么变态嘛!谁要吃你的口水!!”
谢恒一愣。
戚无良还在咆哮,“老子有洁癖你知不知道?!”
谢恒:“你刷厕桶的时候倒是没看出来洁癖。”
戚无良:“……”
废话,因为洁癖只针对你。
谢恒盯着戚无良的眼睛看,轻笑道:“吃吧,别再闹脾气了。”
——阿离,吃吧,别再闹脾气了。
这次换戚无良愣住了。
从前的谢恒总会这般哄生气的苏恨离。
矜贵的白衣公子拿着新鲜出炉的栗子糕,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脸上永远挂着宠溺温柔……
戚无良想,谢恒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会演戏的。
——冠绝天下的“戏子”。
戚无良很快回过神来,对着谢恒的脸评价了句“晦气”,才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开始吃。
只是吃第一口就僵住了,她和谢恒自幼便相识,不会吃不出谢恒亲手的饭。
而对面的谢恒静静审视着戚无良,不肯放过她一丝神情变化。
然而戚无良只是嫌弃地吧唧了两下嘴,“太甜了,本相不喜欢。”
谢恒依旧没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那你喜欢什么口味?”
“咸的,越咸越好。对了,摄政王一会儿给我家公主殿下安排膳食时,多准备几桶米饭,就这么大桶吧……”
戚无良一边吃,一边比划着。
谢恒倒不会在乎几桶米饭,只是……
“公主殿下?”他眼眸晦暗地问道。
戚无良:“哦,司徒纯。”
谢恒:“你唤他公主殿下?”
戚无良:“是呀,弱柳扶风、胆小爱哭、心地纯良、貌美如花,不就是位公主殿下吗?”
饶是淡定如谢恒都不住眼角一抽,“弱柳扶风?”
他不知道戚无良在看到司徒纯徒手劈山石后,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句话的。
谢恒:“看来你很喜欢司徒纯。”
右相大人白眼一翻,“摄政王殿下真迟钝,这事满朝文武都知道。”
谢恒:“你喜欢他什么?弱柳扶风?胆小爱哭?心地纯良?”
戚无良:“当然不是,是貌美如花。”
谢恒:“……”
谢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