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下巴,就胜过世上多少美人。可惜是个脏心烂肺的坏胚子,只给看不给睡,呸!
“肃静。”
左相孟鹤云一声呵斥,城门这锅乱炖终于安静了几分,“先将李阁老送去太医院救治,至于这位……陛下新封的右相大人……”
他儒目之中骤生一股鹰戾,抬头望向华轿中年轻到令人妒恨的卿相公子。
白衣墨眸幽漆,嘴边笑意却盛灿,朗声高语:“初次见面,左相客气了,何必唤我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分属左右,乃是平级。本相姓戚,名别,字无良。若左相不嫌弃,唤我一声无良便可。左相贤名我也是如雷贯耳,无良入朝之前,便早已对您心生仰慕,甚是拜服——大梁脊柱,国之柱石。孟鹤云,字德彰,真是千古难闻的好名字。”
“好名字”三字念得极重,笑语之间好似暗含嘲讽,可仔细一听又好像是真心夸赞。
白衣大袖一挥,端得一派风流豪爽之姿,“当然,无良也不嫌弃左相,便唤您一声德彰。”
纵然涵养极佳如孟鹤云表情也有一丝开裂。
堵在城门口的满朝文武则被右相的恬不知耻惊呆了!
“放肆!”
礼部尚书谢献泉又狗急地站了出来,如市井泼妇般怒道:“左相在朝中什么地位,在天下读书人心中是什么地位,圣上才尊称他一声表字。你一个黄口孺子居然敢直呼左相的表字?!”
“哦,起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倒是谢尚书……”
白衣一手支着下巴,寒眸漫不经心地扫了谢献泉一眼,惹得后者背脊一凉。
“您今日格外精神啊,往日见了本相,总像过街老鼠、落水之狗般撒腿就跑,如今却格外不同……气也不虚了,腿也不软了,连胆子都肥了。谢大人,你知道你看起来像什么吗?像一只癞皮狗日夜忧怖,终于盼回了主人,然后站在主人身冲着本相嗷嗷就叫,有一个词用来形容今日的谢大人最为贴切,叫那什么来着……啧,到嘴边就给忘了……士臣兄,你怎么看?”
右相大人随手掀起轿撵左侧的红纱,饶有兴致地看向龟缩在轿旁边的男子。
那人一身粗布破衣、满身布丁,双手笼在袖中,微微驼着背,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生了一张穷酸书生脸,可一张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透着一股“普天之下皆是穷逼”的钱笼铜臭之气,极其傲慢轻蔑地吐出六字——
“穷逼,狗仗人势。”
此人正是户部尚书钱良,掌管国库,乃整个大梁最有钱的人!
满朝文武当场疯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