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除了裴然，其他人勃然变色。
这位塔洛斯帝国唯一的皇太女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而且蔚呈算得上是威名远播，出了名的事多难说话。
听见蔚呈说“太慢了”，裴桑浑身一抖，竟然感觉自己背后起了一身冷汗。
他嗫嚅着嘴唇，扶着拐杖的手也微微颤抖，只感觉背后阵阵凉风穿过，明明太阳很大，也照不到自己身上。
裴家人大气都不敢喘，各个目光游离，根本不敢往裴然和蔚呈身上看。
“没想到你们裴家人，啧。”蔚呈挑眉，伸手挽住裴然的胳膊，歪着头打量他们。
裴然也不知道蔚呈到底是闹哪出，他闭上嘴，任由蔚呈自由发挥。
“这些人值得你废话吗？”蔚呈怪道，“看来殿下现在的威力大不如前，被当成温顺的小猫咪了。”
塔洛斯帝国的皇室亲缘单薄，蔚宇驰为了上位，跟兄弟姐妹们明争暗斗，和裴方闻勾结想暗杀她的妹妹现在还在塔洛斯帝国的角落里没日没夜地跟污染物战斗。
她自己倒是看开了，一改她父亲爱生的风格，只有蔚呈一个女儿。作为皇室的独苗，蔚呈虽然也经历过不咸不淡的暗杀，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是她自己作妖翻车。
这种从小被欺负的经历，蔚呈还真是没见过。
她从裴然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开始慢悠悠地念着上面的内容：“裴桑联合路……”
裴桑勃然色变，想骂人却在看见蔚呈那张带着笑的芙蓉面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看来你们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快谢谢裴然帮你们记得那些罪证。”蔚呈充分发挥嘴替的应有功效，目光专注地盯着小本本，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裴所是哪个啊？你是你爷爷和你妈妈生的小孩，并且两人还把你爸爸杀了，你知道吗？”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他们外焦里嫩。就连裴然也忍不住抿紧嘴角，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专注地看着蔚呈。
蔚呈可不领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裴然，将本子砸在了距离她最近的裴所身上：“看完了赶紧自首，别浪费警力让大家找上门。”
说完，她不再停留，牵着裴然的手往外走，速度越来越快，两人渐渐开始跑起来。
“咱们去追赶风吧。”蔚呈跑在前面，回头看着裴然，眼睛亮晶晶。
小猫得到了心爱的猫薄荷，紧紧抱进怀里不愿意松手，恨不得就这样带着猫薄荷逃到天涯海角。
路上偶尔有路过的行人看见他们，都如同看见一对神经病。也有人忍不住对他们的背影拍照，小小的讨论声被风送进他们的耳朵。
“那个女孩头发染得好漂亮。”
“是在演偶像剧吗？怎么没见摄像机啊？”
“就不能是富家女和穷小子的剧情吗？为爱逃婚什么的好好磕！”
裴然活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一切都可以暂时抛之脑后，需要留意的只有紧紧攥住他的手的那个人。她身上松软的香味毫不吝啬地包裹着自己，像是将他托到了云间。
他们路过汹涌的人潮，又经过精美的橱窗，最终停在了一棵树下。
“有没有很刺激？”
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沁出汗意，裴然觉得睫毛有些痒，眨眨眼，却发现有一滴泪落了下来。
尚且带着温度的水珠落在蔚呈的手背上，她有些错愕地看着裴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紧紧抱住。
“好喜欢你。”
耳边响起沉沉的嗓音，蔚呈的听觉似乎比平时更加敏锐，近处的心跳声如同被装了扩音器，撞进她的耳廓。
两人四目相对，裴然微微低头，想凑近蔚呈的脸。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裴然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声，以及蔚呈白嫩的小脸。
“快看！那是不是陛下？”
嘴唇突然贴上一片柔软，来不及撤回的脸被注意力不集中的小猫伸手按住，几根手指还在脸上胡乱动作着。
裴然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揽住蔚呈的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一家装潢精致的店，裴然看过去时，两个身高出众的的人影一闪而过。根据裴然这些年对蔚宇驰的了解，一眼就能得到和蔚呈一样的结果。
“所以她挽住的那人是谁？”蔚呈猫猫祟祟地看过去，小声跟裴然碎碎念。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蔚呈的眼神突然犀利得如同探照灯，直勾勾地望着裴然。
裴然并不是会说谎的人，尤其对面站的是蔚呈。他沉默地移开视线，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蔚呈和裴然相处久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不对劲。
“难道是她背着我找了新男朋友？可是她这么多年换了这么几任男朋友，我也没说过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