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难违,薛青云为此大病了一场,他想过放弃可是又不甘心,凭什么,他明明已经那么拼命了,一道圣旨就把他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薛青云不甘心,所以这次入京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觉得赵寓安是被迫的,或许等皇帝驾崩后她就可以重获自由,到那个时候他就再有机会回到她身边,可是入京后他发现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薛青云一度以为自己只是输给了那一道圣旨,可如今才真得明白其实他输得彻彻底底,手中的剑飞了出去,纪凌阳的长剑横在薛青云的脖颈前,薛青云红着眼笑了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你赢了!”
纪凌阳收起剑,他没有赢得快感,可感情这种事本就充满了遗憾,薛青云的心情他理解,因为这些年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赵寓安从楼上下来,也红了眼,都是对她痴心一片的人,可她注定要辜负一个,赵寓安看向纪凌阳,“我想和薛表哥单独说几句。”
纪凌阳默默离开,赵寓安走向薛青云,她不会忘记小时候那个胖胖的男孩子,手上有一块糖也会分她半块,“薛表哥对不起…”
薛青云摇摇头,眼眶湿了,“公主没有对不起我,若不是公主我现在还是个好吃懒做人人都嫌的胖子,有些事注定不会圆满。”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表哥我…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有些事我……”
薛青云笑笑,看了眼头顶高高的天空,“公主喜欢驸马吗?”
赵寓安没有犹豫地点了下头,纪凌阳就像闯入她沉闷心中的一阵风,可以带着她自由翱翔天空,为了她可以放弃自由,放弃志向,更是照亮她内心的一缕阳光。
薛青云苦涩万分,“我自认没有输给他的地方,可现在看来我是输得一塌糊涂,公主喜欢他什么?”
赵寓安愣了下,“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可是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表哥对不起……”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只剩一句对不起。
薛青云,“公主没有对不起我,我其实……”不甘心又如何,当初圣旨昭告天下的时候他甚至没敢跟家里提,薛家是外戚,惠帝一直忌惮着他们,薛青云不像纪凌阳没有牵绊,他身后有薛家,有诸多顾忌,他生在这个家族,余生也要背负这个家族。
薛青云和赵寓安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他们和小时候并没有不同,可是一切都变了,因为他们长大了,不再是儿时那般无所顾忌,而是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不同的东西。
薛青云笑了,这一次他彻底释然了,“寓安,一定要幸福。”
“我答应你,表哥也要过得幸福。”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就像小时候一起吃一块烤红薯,不知为了什么高兴,但就是会高兴的大笑。
薛青云背起剑走远了,赵寓安记得薛青云离京的那年也是这个季节,她站在宫门口朝薛青云挥手,天边一片云彩被风吹远了,忆如分别那年一样的景色,可终归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从分别的那日起,他们就是被风吹向不同天空的云。
手心一片温热,赵寓安从回忆中抽离,纪凌阳站在她的身边,赵寓安笑了起来,将被风吹起的长发挽至耳后,“回家吧。”
纪凌阳牵起赵寓安的手,“嗯,回家。”
马车上赵寓安不免有些伤感,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后才知道小时候是多么的快乐。
纪凌阳,“其实我不讨厌薛公子……”
见纪凌阳做错事一样耷拉着脑袋,赵寓安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还剑拔弩张,你们两个也真是够奇怪的。”
纪凌阳,“若是公主嫁给了别人,今日的薛公子就是我,公主,若是没有陛下的那道圣旨你会和薛公子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