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造化,大姑娘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什么三姑娘?那是瑾妃娘娘,以后可不敢乱叫。”茯苓温声教导着,也感慨道:“圣上比他大那么多,谁知是福是祸呢。”
“总好过在四殿下那儿天天一身伤吧,陈姑娘也不敢再欺负她了。”
说话间,菡萏收拾完毕。采服三套,其中礼服以黄金绣线缝制而成,上面缀着南珠;钗笄三支,黄金打制,末端嵌入珍珠翡翠。是陈贵妃送来的。
一整套黄金头面,嵌着红蓝宝石、绿松石、猫眼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是司徒铮送来的。
十二匹彩缎,汇集当下流行的花色,波纹流转,晶莹光泽。是宁王世子司徒镜送来的。
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麒麟兽,温润细腻,触之生暖。是司徒钊送来的。
还有各大世家送来的贺礼,大多是金银首饰、金玉摆件之类,苏蕙宁一一看过去,最后目光落在了半枚玉佩上。
谁家送礼送半枚玉佩啊?
“是大将军府上送来的。”茯苓注意到苏蕙宁的目光,连忙解释。
骠骑大将军沈元杰,与威远候陈延昌并称容朝双雄,两人一个镇守东北幽州,一个镇守西北凉州,人称东北虎、西北狼。他的儿子同样行伍出身,受封游骑将军,就是陈窈窈口中的“一楠哥哥”。
苏蕙宁捡起玉佩仔细打量,断裂处圆润剔透,显然经历了长时间的摩挲。
“沈小将军没说什么?”
沈元杰和夫人驻守幽州,送礼的自然是他儿子沈一楠。
茯苓摇摇头,“只是差人送来,并没有说什么。”
看来得抽空见见沈一楠了。
及笄礼由陈贵妃主持,正宾选了宋氏,她父母长寿、兄弟姐妹俱全、刚刚凑了“好”字,也算合适。赞者是陈窈窈,骄纵蛮横、多有冲突,实在不是良选。
宋氏高声吟颂祝辞,帮忙梳头初加;陈窈窈象征性地正笄。
头皮微疼,苏蕙宁抬眼看向陈窈窈,分明看到她手中拽着几根秀发。
幼稚!
苏蕙宁不想搅乱自己的及笄礼,暂时压下怒气,按礼拜谢父母养育之恩,回房间换素衣儒裙。
二加去笄换钗。
拔笄的一刹那,头皮生疼,一缕秀发滑落到地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陈窈窈眼中含笑,飘飘然而去。
宋氏紧接着走过来帮忙簪上发钗,不待拜完,一迭声催着去换曲裾深衣。
三加赞者去发钗、主宾加钗冠。
去发钗的一刻,头皮开始发紧,苏蕙宁沉声警告:“陈窈窈!”
“别急,马上就好了!”
钗尾勾住发梢,头皮变得放松,梳好的头发全部散落。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陈窈窈唯恐天下不知,大声喊道:“苏姑娘头发散了,不会被送去当姑子吧?”
在容朝,及笄礼上头发散落,被视为天降预兆、不宜嫁人,要送去寺院做尼姑。
“窈窈,不得无礼!”陈贵妃嘴上呵斥,却没有真的阻止,任凭陈窈窈继续说道,“看来你没法嫁给铮哥哥了。也好,反正你也配不上铮哥哥。”
宋氏故意把头发梳得松散,陈窈窈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直至最后拔下发钗、弄散头发,彻底搅乱及笄礼。
这场阴谋并不高明,只是没人想到她们会如此堂而皇之、有恃无恐。
苏蕙宁不紧不慢将头发拢起,挽一个紧固的发髻,捡起发钗插在髻上,站起身来凝视陈贵妃,“贵妃娘娘,及笄礼由您主持,出了岔子,您难辞其咎。”
陈贵妃盈盈笑道:“诸事繁忙,总有顾此失彼的时候。本宫自当向圣上请罪!”
“主持礼仪却任人扰乱,恐怕不仅仅是顾此失彼吧,与监守自盗何异?”苏蕙宁朗声道:“贵妃娘娘,这官司打到圣上面前,您也不占理。”
“苏姑娘这话错了,怎么叫任人扰乱,谁能证明?”她一双丹凤眼环顾室内,胸有成竹地看向苏蕙宁。
房间中除了茯苓和菡萏,余者都是她的人。
“贵妃娘娘您说什么呢,什么任人扰乱?”苏蕙宁莞尔轻笑,盈盈跪拜,“该换钗冠了,咱们继续吧。”
房间里没有第三方,无法证明任人扰乱,亦无法证明头发散开过。
陈窈窈没反应过来,伸手要拔苏蕙宁头上的发钗,“你头发都散了,还继续什么?”
苏蕙宁当即扣住陈窈窈的手腕,“茯苓,你来。”
去发钗、加钗冠,一气呵成。
她用力将陈窈窈摔到地上,冷眼看向陈贵妃,“及笄礼成,感谢贵妃娘娘费心。”
“苏蕙宁,你敢打我!”
陈窈窈麻利地站起身扑过来,被勾起的脚尖绊倒,摔了个狗啃泥,疼得龇牙咧嘴,宋氏连忙过来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