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说:“谢瑜,恭喜你呀,你的理想实现了,做官开心么?”说完,一阵风吹过,魏纾的身影消散,只余谢瑜一人。
做官一点都不开心,没了你,我好像再也不会开心了。
谢瑜在心中说着,眼眶湿润。
有不少知道谢瑜与魏纾和离的人家,也曾动过心思想要嫁女,只是每每还未正式提出来,便被谢瑜直接拒绝了,他拒绝的话每次都一样。
“我已经娶妻,但是是我做错了事情,惹了夫人生气,现在她还没有消气,但她永远都是我夫人。”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但也让一些人绝了将姑娘往外送的心思。
柔娘给谢瑜生了个儿子,太子案平反之后,柔娘也不再是逃犯,她生了孩子后,谢瑜曾经见过她一面,并告诉她若是她想走,他会给他一笔钱,但他绝对不会娶她。
柔娘怀孕后的几个月,也见识到了谢瑜的冷情,只是她再无亲眷,独自一人走了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便主动要求去谢母身边服侍。
见她没有旁的心思,谢瑜便送她去了,只是孩子另外找了乳娘和丫鬟婆子照顾,带去了京中,而谢母和柔娘则依然被留在了晋阳,谢瑜每年都会去探望一次,但没什么话,坐一坐,送些东西便又走了。
谢母开始信佛,也许是整日里念经拜佛,她的性子变好了很多,只是与谢瑜之间依旧是那么不咸不淡,两个人也都不想说什么。
新帝登基的第五年,魏长篱终于考入了殿试,他学问扎实,又长相俊秀,被钦点为新科状元。
魏家的名字再一次在京中被提起了,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了过往的不屑和鄙视,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新帝看着魏长篱与魏纾有些相似的面容,脑海中恍惚浮现她的身影,只是如今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南洋的事情办完之后,她就与宋志远一行人道别了,据说是又跟了另一个船队去往了更远的地方。想来她的弟弟应该是知道她的去向的……
“陛下,您该用膳了。”伺候过先帝的常顺,如今依然是新帝身边的得力大总管。
他一边伺候帝王吃饭,一边小心的问着晚上皇上想去哪个妃子宫中,只见一只有些圆润的猫咪矫健的跳上了桌,它挨挨蹭蹭着帝王吃饭的手,撒娇的样子可爱极了。
常顺想要伸手将猫抱走,却见帝王摆摆手,“无事,你不用管。”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将猫抱了起来,宠爱的神色若是让后宫中的酿酿们看到,只怕要嫉妒的病倒。
“汤圆,你不能再吃了,太医说你要减肥。”
“喵~”猫猫委屈……
“自己去玩~”说完,便将猫放下地去了。
看着不情不愿跑走的猫团子,帝王瞧着他圆滚滚的身形,像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它叫‘汤圆’,不禁轻笑出声。
…………
时间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像魏纾的去向成了一个秘密,魏府的门槛几乎年年都要被踏好几次。谢瑜更是常客,他不仅来这里,他还去珍宝阁,泉州城,一切他知道魏纾曾经去过的地方,只是他年年来,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魏家众人对他的态度,也由一开始的厌烦,逐渐转变成了无奈,谢瑜一年少说要去两次,过年更是必定要去,他总想着能见魏纾一面也是好的,却总不如愿。
在他坚持从京城赶去江陵魏府的第五年,魏长渊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早已被他磨的没了脾气,有时候他也会生出一些谢瑜是个倒霉蛋的想法,任是谁在得到了那样全心全意的真诚与爱护之后,恐怕都不会再看别人一眼了。
只是魏纾是个爽快人,爱的时候是真的爱,设身处地,毫无保留。但要放手,也放得干脆,绝不回头。
这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就像一团乱麻,纠缠不清,魏纾毫不留恋的走了,只留下谢瑜还在执迷不悟,他看了这些年,也于心不忍。
“谢瑜,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念想,但是这么久了,朝前看吧。”魏长渊真心实意的说,“你和阿纾,可能还是缘分不够吧,我的妹妹我知道,她早就已经向前走了,她说过的话,她一定做到,我不是打击你或阻止你,只是你现在这样真的是毫无意义的,一顿饭即使是吃到锅冷灶灭,不还是得结束清盘,你已经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那就彻底放下以前的事情吧,”
“以后别再来了,大过年的,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陪陪家里人,人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可过了这个坎,日子还是要继续的,不要把你的精力和念想都寄托在一个已经离开你的人身上,因为长此以往,你会出问题的。”
魏长渊自觉说出口的话很委婉,但谢瑜只是呆呆的坐着,整个人仿佛都空了一般,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魏长渊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才见他缓缓起身,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同心配递给他。
魏长渊不明所以的接过来,他看向谢瑜,只听他道:“帮我把这个转交给阿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