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斜眼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狐疑道:“找我?”
“我想问问您有关柳华仙尊的事情。”岁岁才说完,老先生脸色一变,叹着气继续前进。
岁岁赶紧又拦住他,换了种说法说:“您先别走,不会耽搁您多长时间,只是想问问......”
老先生眉头紧皱,抿着嘴不肯配合。
见状镜启走到老先生耳旁说了两句悄悄话。只见老大夫嘴唇颤了颤,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挥手说:“跟我来。”
三人跟着老大夫从屋后绕进医馆,趁着大夫将野菜放进屋内的功夫,岁岁忍不住问镜启到底都说了什么。
镜启一脸无辜地说:“我跟他说咱们是京城派来调查柳华仙尊的。”
“他就这么信了?”岁岁简直不可思议。
镜启耸了耸肩,“反正我自己信了。”
很快,老大夫端着一壶茶走了出来,与三人一同坐在院内的石凳上。“你们师出何门?”老大夫开口就问。
岁岁和照夜清都是老实人,不会掏瞎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会显得不这么可疑。
好在镜启能说会道,眼睛上下一转,张口就编出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背景:“我们是山河派的,已经追踪这个柳华好几个月了,可惜每次都被他钻空子,这次好不容易有他的下落,还请老先生帮忙。”
老大夫捋着胡子,沉思了大半天,忽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这个柳华一定是个骗子!又是起死回生,又是保佑生子,哼,菩萨都没他管的多!几位小仙人请喝茶,我叫王平安,经营这家医馆三十年了,村里人都叫我安叔。”
“您不怀疑我们?”岁岁还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这么轻易就相信几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的说辞。
安叔哈哈笑了几声,“小仙人有所不知,我行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您几位的面相一看就是好人,不像那柳华,打眼就是个衣冠禽兽!我呸!”
“此话怎讲?”岁岁听出他话里有话。
安叔看着杯中的茶水,娓娓讲述:“你们听到的那个寡妇名叫崔娘,是......是我儿媳妇。三年前,我儿子王志去县里干活,大赚了一笔,没多久就带着崔娘回家,说要挑个良辰吉日结婚,可惜......哎,我那傻儿子啊,大雨天非要去山路找东西,结果从山崖跌了下去,留下崔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在村头的破茅草屋里。我本来想让她搬来和我一起住,但又怕别人说闲话,只得暗地里给她送吃的用的。后来,崔娘误食了毒蘑菇,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但没想到,那小子(柳华)竟然能让人起死回生,再后来,我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庸医,医馆也开不下去了。”
“哦,我懂了。因为柳华救活了崔娘,而你和崔娘又有特殊关系,所以村里其他人都觉得你是故意的。”镜启在推理这方面有超凡的天赋,眨眼间就捋清了个中缘故。
安叔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的。崔娘是我儿的心上人,她能活过来我当然很高兴,但是,”他咬紧牙关,上下齿磨的吱嘎响,“现在村里人都传崔娘和柳华有一腿,这人刚复活就勾搭上,一定是柳华在作妖!不管怎么样,我绝对要还崔娘一个清白!”
镜启再次帮安叔抓住重点:“你的意思是,怀疑柳华玷污了她,所以想找到真相?”
安叔感激地看着他,衣摆一甩,就要给三人下跪,“各位小仙人,还请你们救救崔娘,最起码,也请告诉老头子我崔娘现在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我给几位跪下了!”
“别别别,老人家快请起。”岁岁扶住他的肩膀,一咬牙一跺脚,应下了这个请求,“好,我们会帮您查清楚崔娘的事,还请您再多告诉我们一些当时的情况。”
安叔不敢耽误时间,喝了口水,细细描述当时为崔娘诊断的场景。
那天天气晴朗,崔娘邻居走在路上闻到一股腐臭味,循着味推门门一瞧,崔娘趴在桌上,身上已经停满了苍蝇。
邻居被吓的惊声尖叫,赶紧联系了安叔。安叔到达后简单检查了一下崔娘的脉搏和五官,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她已经逝去多时,安叔想带她回医馆料理后事,谁知村霸王才突然带人过来说崔娘是被安叔毒死的,安叔听信了崔娘克夫的谣言,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一气之下杀了她。
安叔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与王才争吵起来。
争吵声越来越响,最后惊动了路过的柳华仙尊。柳华说崔娘还有一口气,给他一晚上定能救回来,紧接着第二天,崔娘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再次出现在村里的集市上。
虽然柳华称崔娘之前是假死状态,很容易被误判为死亡,但村里人都怀疑其实是安叔公报私仇,想害死崔娘好给儿子报仇。
安叔越说越伤心,眼角渗出点点泪水,不仅是因为被人误会,还有对自己儿子儿媳的愧疚。三年前,他没能拦下儿子冒雨外出,三年后,他又没能救下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