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强没有回答纪尘。
“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你是如何诱导的京韩萱。”
“聊天记录你们不是都有吗?”
“注意你的态度。”
纪尘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让谢慕南竖起了鸡皮疙噶。
与刚刚的语气全然不同。
太压迫了。
“京韩萱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你们在对唐春雪下手的那一天难道她也没认出你吗?你不觉得你编的故事很劣质吗?”
“我再问你一遍,京韩萱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
“当天。”
这次他没有回避这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
“因为就在我们约好要对京韩萱动手的那一天早上,她用她家的座机给我打过电话,可我从来就没有用我私人的号码与她联系过,可电话刚接通她就开口叫了我一声,邵叔。”
邵文强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在纪尘看来,他甚至有些痛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利用了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一天变成了他用来报复的工具。
“那你们将她带到那个河畔之后,是谁动的手,是谁布置的现场,而后为什么京韩萱就遇害了,一五一十都给我说清楚了。”
这话让谢慕南都有些起鸡皮疙瘩,太具有压迫性了。
“京韩萱原本就对唐春雪嫉妒,每次她们参加公司的团建,只要听到别人夸奖唐春雪她就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有一次她和我聊天,她问我,邵叔,你也觉得我不如唐春雪吗?”邵文强说着便摇摇头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自小看着这个孩子长大,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和我自己的孩子没有两样,我说,在叔叔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
他低头哭了起来,悔意在一瞬间爆发,他想双手抱着头,无奈却被手铐铐住了行动。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从他开始的时候就无法再回头了。
“你利用了她,借她的手杀了唐春雪,是吗?”
“不是!从头至尾事情都是我策划的,那天把唐春雪带到河畔之后,是我把唐春雪丢到了河里,再抬起来的,现场的一切都是我布置的,京韩萱从头到尾只不过站在一边,当我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从后备箱拿出了自行车,让她骑着走,这样哪怕你们后面查起来的话,那京韩萱也不会有事,芦苇荡里面也是我破坏的,我是故意的。”
谢慕南皱起眉不解,“那你是怎么做到土地那边没有脚印的?”
“后面我用锄头翻过,晚上那边也会涨潮,会被冲掉一些痕迹。”
“那芦苇荡那边是怎么有脚印的?”
“那边的脚印我没有翻过,不会被冲彻底。”
“唐春雪可以解释,那么京韩萱呢?”
“我回到家之后,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昨天再去一趟那个地方,我到的时候,她把自己已经沉在水里了,我把她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了,她在我得邮箱发了一封邮件,希望我帮她赎罪,赎的唐春雪的罪,我又用一样的手法,布置了一遍现场。”
京韩萱已经不在了,事情是否真的如此,也只有听邵文强的描述了,至少现在看来他的说法是合理的。
“纪队这么厉害的吗?”
在梁坷的印象里,纪尘待人宽和,很少有这种时候。
“我没来刑侦支队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纪队就是学校的招牌,他晋升的速度是目前南城系统里面最快的,这几年响当当的几个大案也都有他的参与。”陆珩一在警校的时候就听闻过纪尘的本事,学校也夸他是学校的骄傲。
“哇喔,那你呢?”
梁坷来了兴趣,也有点忘记了肚子还在不舒服。
但她久久没有等到回应,一转头,陆珩一已经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梁坷维持着那个姿势打量陆珩一,如果说原来的陆珩一充满少年气,那么现在的陆珩一就是成熟稳重,在临市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有时候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在出租屋的时候,不管她怎么把脑子里的东西清空,但最后都还会涌上他们之间的回忆。
她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陆珩一的手臂,“陆珩一?”
陆珩一是真的累了,但也很少在这种时候睡着,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梁坷的一瞬间,这一刻是他前几年一直幻想的画面,“还难受吗?”
这个反应让梁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怎么了?”不是“几点了?”
而是时时刻刻的关心着她,关注她的情况。
梁坷心头一暖,她说:“后面可能还有事情,你稍微熬一熬。”
“等会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陆珩一指的是她的身体情况。
现在已经晚上七八点了,邵文强的审讯花了有一些时间,晚上外面冷,梁坷也不太舒服,他得送她回去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