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她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场兵变,只需一坛。”
沈青璃立于阶下,面色发白“掌令使,城南禁军驻地距济仁堂不过三街之隔,若贼人图谋不轨……”
“他们图的从来不是禁军。”云知夏缓缓起身,素手一展,将一张暗纹药笺置于案上,“你看这油渍残留——边缘呈蛛网状扩散,非泼洒所致,是有人用布帛刻意吸附。带走的不是药油,是‘样本’。”
她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他们在验药性,试配比,为的是下一步——以药代毒,以医为刃。”
殿内死寂。
片刻后,云知夏抬眸,目光落向沈青璃“你带人去追,顺着城南废巷一路搜查,留下足迹、散些药粉,务必要让‘他们’看见——我们慌了,乱了,急着找药了。”
沈青璃一怔“可……若真贼人逃脱?”
“逃?”云知夏冷笑,“我让他们走的。”
她袖中滑出一枚玉瓶,瓶中液体澄澈如水,唯在光下泛出极淡的紫晕——三日前封存的“护心丹”母液,此刻已被她亲手混入微量“断魂霜”衍生物。
此毒无色无味,遇热不显,唯在剧烈运动后随汗液渗出,沾肤即留微不可察的赤纹,三日不散,如同命门烙印。
“我要的不是找回药油。”她将玉瓶交予暗卫,“我要的是——他们亲手把罪证,带回昭宁宫。”
当夜三更,月隐云深。
小竹伏于高台暗角,手中密线连着望远镜枢轴,声音压得极低“掌令使,来了!昭宁宫密使携钥现身,目标废弃药窖后墙暗洞——是您埋药之处!”
云知夏立于观星台最高处,黑袍猎猎,目光透过镜片,清晰捕捉到那道鬼祟身影——赵德全亲信太监,手持“自毁钥”,撬开石缝,取出藏匿的玉瓶,甚至未拆封查验,便迅速藏入怀中,转身欲退。
“走得这么急?”她指尖轻扣腰间药感香囊,香囊内细针微微震颤,感应到百丈外那瓶母液已被移动,“怕门锁死?还是……怕心虚?”
她低笑出声,眼底寒光暴涨“你们要替罪羊?好啊——这药,我亲自喂到你们嘴里。”
远处山道,火把忽现,墨八立于暗影之中,望着那群仓皇离去的身影,低声喃喃“她不是在防贼……是在请客。”
风过林梢,药香隐动。
云知夏转身,拂袖入殿,只留一句冷语“传小满。”
“明日辰时前,我要她以药童身份,混进城南军营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