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打着汉的名义自成一国,何况他这位货真价实的宗室?
当初和亲的公主,很有可能只是一名宫女,毕竟当时的匈奴人尚未汉化,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而王家军,包括王康在内的六七个兄弟都在王镇恶魔下为文武属僚,一家人做事无需猜忌,无需勾心斗角,自然能够上下一心。
刘裕纵容他,不单是因为拉拢这一家落魄寒门,也是深知他以此为强军。
当然,刘裕也是不愿在关中平定前,亦或是天下太平前得罪太多士族,但陕中那几家,相比于京兆王、杜、韦不值一提,抢便抢了。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依你看,留守稿,需多少人马?”
向弥思了片刻,道:“魏军沿岸追随,乃是为了肘主公,留三千士卒足矣。”
“好,就依你之言。”
刘裕拍了下向弥的臂膀,问道:“明日率军入河,今日饮些酒?”
“主公,我实在是老了,每当饮酒,就会感到昏阙,还是不饮了。”
“此时若不饮,等到那小子回来,我怕是想喝也喝不到。”刘裕笑了笑,说道:“想当年,你酒量不输颜彪,如今却沾不得—”
向弥苦笑一声,沉默了下来。
见向弥拒绝,刘裕也没强求,而是望着长河感慨道:“你我同年生,可还记得儿时一齐入河打渔?”
“记得。”
谢晦听见刘裕提起往事,虽有意倾听,但还是退到一旁。
弥原先是向靖的乳名,就同寄奴一般。
似刘义真这般年少时,二人相约去田野河边游玩,常常都是到门前唤对方的小名。
如今无人敢唤寄奴,而向靖却自由的因刘裕的祖父刘靖而自称为弥。
两人因志同道合而结交为发小,之所以未结拜为兄弟,或许是因家资有限,差一座桃园。
谢玄在京口组建北府兵时,刘裕与向弥一同参军入伍,此后征战中相互扶持,当刘裕担任镇军将军时,便任向弥为参军,此后屡建军功。
刘邦有沛县的兄弟,刘裕当然也有。
能从儿时相伴至今的兄弟,却唯有向弥一人。
向弥即使不姓刘,可大多数僚属都将其视作为宗室。
从少年至青年、壮年、中年,甚至于如今的半百,发鬓灰白之际,岁月的沧桑让刘裕不时感到室息。
往前忙完了农活,刘裕便会去寻向弥结伴,到京口大街上闲逛。
无所事事,却胜在无甚忧虑,
什么叫原始股?这就叫原始股!
概然过后,刘裕再一次眺望远处北岸。
“主公便如此喜爱这物件?”
“若无遮挡,能窥探十里之外的动向,不为兵家至宝?”刘裕反问道。
“那主公何时让世子赠我一柄?”
刘裕收回玉镜,笑道:“车兵募了批工匠,待大军渡河至司隶,你到洛阳自取便是。”
放到以前,要是能在儿时得此万物,恐怕二人已经开始争抢起来了。
稍些劣质的也有,但既然要相赠挚友,怎能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