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面局域,金朝兴所部乡勇仅六百,负责清理南面障碍。
合肥军好歹出自元军正规军,兵甲配备率远在出自“彭祖家”的仇成部含山军之上,分成四部,交替掩护夏君祥所部和金朝兴所部破障,仍有馀力。
捧月卫和抚军卫的精锐士卒在后方列阵,震慑城头守军,防备其可能的出城反击。
石山则立于巢县东南角的一处土坡上,仔细观察着城下三支部队的一举一动,评估各部成色。
合肥军的表现,印证了石山对其“庐州路劲旅”的评价。
命令下达后,各级军官口令清淅,士兵反应迅速,四个掩护分队很快便展开成严密的盾墙和散兵线,行进间队列保持相对完整,显示出良好的纪律性和训练基础。
他们装备的盾牌较大,弓弩射程也比巢县守军稍远。若在野战中对垒,结成坚固阵型,即便是红旗营,要啃下这块硬骨头也需付出不小代价。
然而,左君弼所部的缺点也暴露无遗。
当掩护分队推进到距离城墙约八十步时,城头稀稀拉拉的箭矢开始落下。合肥军士兵立刻紧张起来,盾牌高举,甚至出现小范围的骚动,随后就在军官指挥下整体后缩。
在此期间,只是被动举盾防御,并没有组织弓弩齐射,以压制守军反击。
显然,这支军队习惯了依托坚固工事或结阵对敌,缺乏主动进攻的锐气和攻坚意志。
无为乡勇的表现和其头领性格相关,夏君祥年近四旬,文士气质多于武将,指挥作战并非他所长,乡勇多是无为平民或农户子弟,未加整训,小队之间勉强有些配合。
刚开始推进时,队伍便有些混乱,一些人看到箭矢落下,掉头就跑,引起小范围的混乱,夏君祥只能不断下令将过于惊恐的人换下,让后面相对镇定的乡勇补上。
但这些人早就见识了动乱和杀戮,自发投军保卫家园,心中终究还是有股热血。
一旦克服了最初的恐惧,便能咬着牙,利用简单的木盾或门板掩护,奋力清除拒马、鹿角等障碍,动作虽然笨拙,却带着一股韧劲。
金朝兴率领的巢县乡勇则截然不同。
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浑身散发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其人麾下六百健儿也多是柘皋乡不甘庸碌一生的年轻人,他们不通什么复杂战阵,甚至显得有些莽撞。
面对城头落下的箭雨,巢县乡勇不象合肥军那样畏缩,反而有人被激起了血性,一边咒骂着元狗,一边用手中简陋的猎弓进行还击,虽然准头堪忧,声势却不弱。
金朝兴本人更是身先士卒,手持猎弓,大声呼喝着指挥,哪里箭矢密集他就冲向哪里,为手下兄弟吸引火力。这股子不要命的血勇之气,竟让城头守军一时也有些忌惮,不敢过分探头。
起初,三支部队的配合堪称灾难。
合肥军的掩护时紧时松,动辄被零星落下的箭吓得整体后移,对守军的压制不力,导致推进中的乡勇暴露在守军攒射之下,瞬间造成数人伤亡。
夏君祥部和金朝兴两部乡勇也缺乏默契,推进速度不一,互相影响。
但有红旗营百战雄师压阵,大家都清楚守军不敢杀出城,虽乱却未溃。
石山并未过多干预,只是通过旗号发出指令,要求各部稳住阵脚,按计划行动。
渐渐地,在后方强军的注视下,三支部队开始找到了节奏。
合肥军军官被左君弼喝骂,终于拿出了百战之师应有的勇气,开始组织弓弩手进行小规模的压制性射击,虽然效果有限,但至少表明了一种态度。
无为乡勇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和伤亡后,幸存者变得沉稳许多,清理障碍的动作也麻利起来。
金朝兴的莽撞小子们则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迅速成长,懂得了利用地形和同伴掩护,血勇之气中多了一丝冷静。
整个下午,城下上演着一场残酷而有效的磨砺。
尘土飞扬,箭矢呼啸,夹杂着伤者的呻吟和士兵的呼喝,障碍物被一点点清除,通往巢县城墙的道路,在血肉挥洒中逐渐变得平坦。
夕阳西下前,近八成障碍被破,无为、巢县乡勇付出百馀人的伤亡,合肥军也有十馀人被流矢所伤,但这些新附义军见了血,经历了战场恐惧,初步学会了在压力下的配合。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红旗营的旗帜下完成了一次协同作战,一种无形的纽带开始形成。
夜幕降临,白日的喧嚣与杀气暂时隐去,只留下连绵的营火,如同繁星般点缀在巢县城外。
石山考虑到各部素质参差不齐,协同配合不够,并没有混合编队统一扎营,而是命令各部各自扎营,营盘之间保持距离,并严令彻夜燃亮营火。
同时,安排巡逻队和明、暗哨位,由捧月卫派出一营精锐负责全夜值守,以防备城中守军发动夜袭,更防备这些互不统属的义军在黑暗中因惊惧而发生营啸。
城内的元军早已是惊弓之鸟,巢湖县尹董昱昆白日里见识了红旗营的浩大声势和严整军容,晚上又见攻城部队防守严密,哪里还敢出城偷营?
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