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做出堵在山门外,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事情!
多少天才弟子因为一时意气,招惹了这类散修,最终在阴沟里翻船,甚至累及宗门的惨痛教训,可是数不胜数。”
听师兄提起散修中的狠人,韩阳就想起了韩老魔,人称下副本绞肉机,天才矫正器,一旦到了“交代期”,就要到处找人给个交代。
“师兄,我知道了。”韩阳点头应道。
宋玉显然也是在飞舟上闷得发慌,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说话的小师弟,便拉着他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他说话带着点随性的唠叨,天南地北无所不聊,却也不让人觉得厌烦。
两人从吴越修真界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谈到其他元婴宗门需要重点注意的天才弟子,宋玉师兄知识渊博,分享了不少宗门内外的趣闻秘辛,听得韩阳兴致盎然,大开眼界。
直到夜幕渐垂,飞舟披着星月并行,宋玉才回到房间里。
韩阳信步来到舰首甲板,想吹吹风,透透气。
却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占据了最佳观景的位置。
只见碧渊真人正凭栏而立,一袭素雅长裙,裙摆之下,依稀可见一双白色罗袜,绝美的侧颜在星光月华的映照下,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
她身姿挺拔,端的一副清冷出尘、绝世独立的女子剑仙模样。
韩阳见状,脚步微微一顿。
立刻想起师尊对于这位真人评价:
别看碧渊真人总是一副清冷,与世无争的样子,实则骨子里强势又霸道,剑术更是凌厉绝伦,是个极为护短、不好招惹的主。
他心下微凛,不欲打扰师长清静,当即转身便要悄然离去。
“可是韩阳?”
一个清冷却并不显得疏离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清晰落入他耳中。
韩阳脚步一顿,连忙转身,恭敬行礼:
“回裴师叔,正是弟子韩阳。”
裴诗涵并未回头,目光依然望着远方翻滚的云海与璀璨的星空,语气平和:
“来此是想看看风景的吧?”
“嗯,”韩阳老实承认,“只是见师叔在此静思,弟子不敢打扰。”
“无妨。”裴诗涵微微侧过脸,月光在她精致的下颌线上投下一抹柔和的光晕。
“此处天地开阔,风景独好,本就不该独享。上来吧。”
听到师叔如此说了,韩阳也不再矫情,应了声“是”,便轻步登上舰首平台,在她身侧后方一步左右的位置站定,再次歉然道:
“打扰师叔清静了。”
裴诗涵轻轻摇头,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我正好也闲来无事,独自凭栏反倒容易陷入沉思。有个人说说话,挺好。”
她话锋一转。
“之前我瞧你剑法根基颇为扎实,宗门大比时,你那一道剑意已初具锋芒,臻至大成之境。你修习剑道,至今几年了?”
韩阳略一沉吟,恭敬回道:
“回师叔,弟子自五岁起接触剑术,至今已有十三年。”
裴诗涵闻言,眸光倏然一亮,清冷的面容上罕见掠过一丝惊异。
“十三年便能将剑意锤炼至此等境界……
你这般天赋,确实罕见。单以悟性而论,我当年亦不如你。”
她顿了顿,忽然抛出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包罗万象的问题。
“那你对剑道二字,又是如何理解的?”
韩阳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思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坚定道:
“弟子以为,剑者,非仅杀伐之器,更乃心中圭臬。”
“于外,可斩妖除魔,护道守心。
于内,则斩虚妄、断杂念、明本我。剑锋所向,非为屠戮,而在抉择。
每一剑出,皆问本心——为何而出,止于何处。”
裴诗涵静静聆听,并未打断,只是眼中神采微动。
韩阳继续道:
“弟子浅见,剑道修行,亦如攀登险峰。初时见山是山,唯求招式凌厉,快狠准绝。
进而见山非山,困惑于意与力、形与神之辩,追求人剑合一,万物为剑。
直至最终,若能豁然开朗,则再见山仍是山,手中虽仍执剑,却已不拘于剑。
剑即是我,我即是道,出剑收剑,皆合自然。”
“故此,剑道漫漫,其终点并非无敌于天下,而是藉由手中之剑,洞见自我,照见天地,最终抵达内心的澄明与自在。”
裴诗涵听完,默然片刻,方才轻声道:“见解独到,已触及剑道真意。你能有此悟性,甚好。”
她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少年,心中不由想起其友陆明月,自己那位眼光独到的闺中密友。
爱屋及乌,她对于这位好友挑选的弟子,自然也存着一份天然的喜爱与关照。
“真是一颗剑道明珠,”裴诗涵心中暗忖,
“既有如此天赋与心性,便绝不能让其蒙尘。”
一念及此,她不免又有些惋惜:“可惜这孩子跟着陆师姐,似乎将大半精力都耗费在了炼丹之事上,若能心无旁骛,专注于剑,其未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甚至有望超越前人。”
随即,裴诗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