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坐在殿门口的小凳上乖乖等着,顿时便觉心里软成一片。
他刚要伸手抱住每每都扑过来的身影,却见小姑娘起身一福:“嫔妾给陛下请安。”
谢承渊收回空落落的手臂,只上前扶起她:“央央不必多礼。”
随后郦姎便看着陛下走到了书桌前,她跟着走了过去将袖子捋了捋准备随时为他磨墨。
却不料被人一把拉进怀里坐着,她感受着身下人的温度和身上熟悉的龙涎香,不免有些脸色发热:“陛,陛下……”
谢承渊盯着她羞涩的模样,有些坏心思地故意贴近她耳边道:“央央,写几个字给朕瞧瞧。”
饶是心里有准备如今她的字定然不如前世自己教导十年的样子,但再次看到她的一手烂字,谢承渊还是忍不住想要拿小戒尺“罚”她。
郦姎自知自己的字跟狗爬一样,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写,结果偏偏陛下叫她写,她实在是欲哭无泪。
她抬眸看了眼谢承渊不算好的脸色,当即撒娇道:“陛下,嫔妾是不是写的很不好…嫔妾在家时便听闻陛下英明神武,陛下可否教教嫔妾?”
“可,今后每日练三篇大字。”
“那陛下可是亲自教嫔妾?”郦姎抬眸眼巴巴地望着谢承渊,满眼都是期待。
“嗯。”
她欣喜地一下子环住谢承渊,想到什么又想要退开,刚要伸手的一瞬间却被人紧紧抱进了怀里,浓烈的龙涏香猛烈地包裹住她,郦姎顿时脑袋晕乎乎的。
直到陛下再让她练字的时候,都还有些没缓过来。
“若是写不好,朕可是要罚你的。”谢承渊实在没眼看那熟悉的“蛇形字体”,只语气淡淡的,像是说出罚这个字的人不是他一样。
郦姎这下是彻底从溺死人的温暖中醒过来,有些担忧道:“罚…罚?”
“李德全。”
话音刚落,李德全便堆着满脸的笑走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小的戒尺,交到了陛下手中。
她看着戒尺并不害怕,甚至心里还生出几分隐秘的欣喜,小声道:“若是嫔妾写不好,陛下可要轻轻罚嫔妾哦。”
谢承渊听到这话哪还有罚她的心思,瞧她可怜的小模样,顿时只有将人揉进怀里狠狠疼爱的想法了。
*
郦姎在乾清宫待了数日。
晨起练字,陛下会在早朝前将她要写的字放在书桌上,下朝后他在御书房与朝臣论事郦姎便在内间写字,等陛下处理完之后“检查”。
与陛下一同吃完午膳后乾清宫的姑姑送她回去,又在晚膳时遣轿子来接她。
日日能与陛下见上两回,郦姎越发迷恋上了这种独属于她的偏爱。
“回去了?”
李德全看向书案后神情严肃盯着折子的陛下,便知道他问的是谁,当即道:“金盏已将宝林小主送回缀霞轩了,晚间奴才再唤骄鸾接小主过来。”
谢承渊“嗯”了一声,神情难看地凝在那道劝他“雨露均沾”的郑家的折子上,写下一个“驳”,刚落笔便听李德全又道:“玉瓶来了。”
谢承渊当即搁笔道:“宣。”
若是郦姎此时在御书房内间,必能看出来人是她宫里的二等丫鬟,因着办事妥帖被玉英带在身边培训,性情胆怯但极为细心,只一心一意侍奉,别无旁的心思。
玉瓶几步便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在帝王压迫下道:“娘娘每日午膳后回了宫先是小憩,而后苏采女便来与娘娘说些话,奴婢只瞧见娘娘与苏采女二人亲亲密密地同卧一处,但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娘娘便梳洗打扮等骄鸾前来。”
亲亲密密地卧在一处?
谢承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又想起上一世自己并未这般快召幸央央,而是在三个月后,哪怕自己偏宠她,可央央却把他推给了那苏挽月。
震怒之下他冷落了央央数日,某次夜深他实在忍不住偷偷前往,只见小姑娘泪流满面,他才知晓她心里头也是不愿意的,但她不敢相信他。
谢承渊不用想也知道,苏挽月如今定是又在给他的央央灌输一些“帝王薄情”“她们要姐妹同心”之类的话。
“李德全,今日不必唤人来,朕去长乐宫瞧瞧敏嫔。”
长乐宫敏嫔?那岂不是郦宝林也会瞧见?
李德全心中百转千回,但他不敢多言,瞧着陛下沉默的怒气不敢多留,赶忙唤了徒弟庆海前往长乐宫宣旨。
待人都退下去之后,谢承渊才松开手里已被他掰成两截的紫毫笔,蓦地发出一声笑——
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