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管底下众人的脸色,仆从噤若寒蝉。“早知你是这个德行,在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谢清玄嘲弄之意尽显。
“要不是你,晴娘怎会在你满月时上吊自缢,撒手人寰!都是因为你,你害死了你母亲,现在又来害我,贱种。”
谢清玄毫不在意地抬眸,舌头轻抵牙龈:“现在也不晚,您动手吧。”
端王心中倏地一凉,指着谢清玄说不出来话,他不是不想,他是不敢,他不敢承认自己心中是畏惧这个儿子的。
谢清玄掀起衣袍,利落地跪倒在地,“父亲若不杀我,不怕来日身首异处吗?”
端王惊惧不已,被谢清玄这番话顶撞地面色由青转紫,接过长鞭抽的谢清玄鲜血直流。
端王发了狠地出气,似要把谢清玄嘴硬的骨气硬生生打碎重塑,可他骨头硬的狠,从头到尾都没喊疼一声。
愈发让端王心底惶恐。
打完三十鞭,谢清玄背后衣衫已破碎成缕,布条紧贴在背脊上,漏出血肉模糊的痕迹。
“你好自为之。”端王撇过脸,脚步匆匆。
谢清玄面色如雪般苍白,妖艳的薄唇粘连着未干涸的血迹。他寒冷如冰的眸色,轻扯嘴角却不经意碰触到敏感的神经,湿黏腻的冷汗从额头滚落,踉跄起身,扶着安庆一步走一步挪,地上血迹将洁白的雪逶迤出梅花花瓣似的痕迹。
他早已习惯了。
谢清玄灵魂与身体短暂的割裂开,嘴唇微动,垂下眼眸:“安庆,别告诉她。”
若是她知道,定然是会怕的。
再者这副样子太过狼狈,有损他在尚毓眼里风光霁月的谪仙形象。
*
尚毓洗漱完毕,由着桂文擦干湿漉漉顺滑的青丝,躺在宽阔能装下三四个人的架子床上翻来覆去。
她等到睡觉的点果然没见到谢清玄,透过碧纱窗往外瞧。
仆妇忙碌着在院中穿行,院落四处点亮了暖黄色的纸质灯笼,在昏暗夜色中指明了方向。
桂文添了几块银丝碳,炭火灼烧的白雾悄然弥漫,而后温声道:“夫人,世子今夜许是不回来了,可要落锁?”
尚毓下午睡眠的时间太长,现在反而睡不着。
尚毓看看天色,想了想反正她也睡不着不如再等等,万一谢清玄回来院门紧闭,被锁在外头,可就难办了。
古代就这点不好,白日还能和丫环玩叶子牌,做做女红打发时间,夜里除了休息什么也干不了。
系统并不是时刻在线的,她除了和系统沟通一下自己世界亲人的身体状况,其余的什么也利用不了,便是想利用系统的数据库看些娱乐视频也不能实现。
其实她略微好奇,端王叫谢清玄过去做什么,谢清玄究竟能有什么公事非要夜里处理,忙了一天不累吗?
书中的剧情略过了朝中大事,主要围绕着反派的复仇大业与女主的爱恨纠葛来发展的,但和尚毓也没什么关系,她出现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剧情点,前不搭边后不着店。
尚毓看着面板上寥寥无几的厌恶值,感叹此路任重而道远。
要是能加快走剧情的速度就好了。
系统冷不丁上线,突兀开口,【看在你积极上进的份上,如你所愿。】
这个任务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突然出现在它的面板上面,起初它还以为是侵入了病毒,可检查了各色的源头代码,未能发现痕迹,想来可能是日常生活中因为小原因改变导致的。
尚毓狐疑地听着系统的介绍,却在思考它会有这么好心?
不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任务吧。
系统傲娇地用球形的屁股对准尚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爱做不做,手慢无。】
尚毓还是手快按了确认,
【今日份临时任务:痛在郎身,疼在妾心。
请给予谢清玄最刁蛮任性且带着浓浓情意的爱心上药体验。】
尚毓:......
果然如此,尚毓就知道这个系统不太正经,从它发布的任务来看,感觉都是胡乱拼凑在一起的,也不管符不符合逻辑,全依靠着冰冷的算法推测概率。
尚毓想不明白,刁蛮任性和浓浓情意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嚣张跋扈地在谢清玄面前扮演口是心非的刁蛮大小姐。
她难不成是嫌命长?
但任务的主题显然是她需要给谢清玄上药,接都接了,不做也得做。
尚毓松了口气,幸亏谢清玄告诉了她今晚要歇在外书房,也不必刻意去寻,就带床厚被子过去,也能体现她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形象,顺带完成攻略。
尚毓穿得鼓囊囊的,手中拿了暖炉,兴致冲冲地喊上桂文,“拿上冬日里最厚的鹅毛被褥,再将箱底的狐狸皮毯子一同带去。夫君书房冷冷清清,我于心不忍让他饱受寒凉。”
夫君身体瘦弱,弱不禁风,她作为妻子按理应该前去探望。
不然她睡大床也于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