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的眼神却有些空洞,好在在我的叫声后他终于回过了神,不过他也只是说:“不了吧,我们只是咒中罢了。”
他拿起酒杯来喝了口酒,这是一缕黑眼从紧贴着墙的台机上飘了起来,那烟会拢成一个女孩的模样。与秭归有些相似,衣衫凌乱,嘴角留着鲜艳的赤血。
“不是幻象你就会出手了吗?”她问道长。
道长没有回答,她继续说:“四十八年前的事,你想起来了吧?四个甲子了,你心里一定觉得时间久了就可以遗忘了吧?”
“是谁?是谁告诉你白蓉的事的?”道长本就不敢正视她。可她已经蹿到了道长的面前,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道长只好闭上眼睛。
“我就是白蓉,你好好看看我,我就是白蓉。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道长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我说:“念静心咒。”
对了,我们还在咒中,看到道长伤感的眼神,我一时都忘了。
我连忙念起咒来: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青楼华丽的装饰逐渐变成一些褴褛的布条,而后又化为了灰烬。我们的眼前是一个现代的银行接待大厅。地板墙饰都是冰冷的大理石,屋顶装着西式的水晶吊灯,与刚刚青楼的装饰正好形成了反差。
大厅最中央的空地上,很多人都被捆绑着坐在那里。一个个脸上都显着惊恐地表情,有的还发着抖带着泪水,可他们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激怒了歹徒。
“张道长,你想起我来了吗?”刚刚化作魂灵的那个女声从我们背后传来。我连忙转过头去,身材与秭归一模一样,可是她的脸上带着一张川剧脸谱的面具。
“你是谁?”
“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谁吗?”
“白蓉四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的只是肉身,我冤死的亡魂会就此罢休吗?”
“不,白蓉的魂魄是我看着她超度的。”
“还在撒谎!你明明就把我的灵位交给了大慈寺的和尚!”
“是我拜托慈恩方丈的。”
“不就是了?在我生命最后的一刻,你还是在把我随便扔!”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面具却分明变成了愤怒而狰狞的面孔。
“我从没有把你扔在哪儿,如果硬是要让我陪着你,你会甘心离开这世界吗?”
“所以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像是甘心了吗?”
“哪里不甘心了?提起了如此悲伤的往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去死,只要你死了,我就放了这里所有的人。”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我的仇恨就能化解了我就能离开这世界不再害人。”
“离开这世界,是这么简单地事情吗?铁蛇?”
铁蛇?那个绑匪是妖怪吗?
“你在说什么?谁是铁蛇?”问出这样的问题,很明显是被戳穿了。而为了进一步激将她,道长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不是铁蛇!你别胡说。”她去下了面具,的确不是什么铁蛇,而是秭归。
“如果你不是铁蛇,那还有谁是?”道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匕首向被绑住的人群扔出去,刀眼见着就要落在最前面那位姑娘的胸口。
这时捆着这些人的绳子忽然活动起来,它抖了抖身子化作了一条蛇,松开了众人后落在地上飞快地往墙角游去。就在道长又飞出一把刀的时候,那蛇游上了墙钻进通风口逃了出去。而他原本飞向被绑那人的刀,在快要接近他的身体时化作了碎片落到了地上。
我在道长的指示下向外面的人发了信号,武装好的特警很快就冲进来控制住了场面。他们很快就控制住了劫匪四人组,然后释放了被绑住的那些人。
“别弄疼他们了,他们只是被妖怪利用了而已。”
因为道长的话,判断他们几个不会有反抗的举动,所以只是去了普通的派出所处理。不过这案子终究是他们的肉身所动,所以还要因为这个案子被扣留上几天等待法律处理,只有身体还没恢复的秭归被道长保释了出来。
“需要我去查那妖怪吗?”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我知道那是哪里的妖怪。”
的确,刚刚那妖怪所说的一切的确像是两人曾有过瓜葛的样子。不过,看到道长那失落的眼神,我又不忍心问他任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