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然后他便没了声音,宁峦山把他嘴巴堵住,只说了三个字:“玄铁链。”
“呜呜呜……”乌牙抗议。
原来下方的牢房里囚禁的是他,难怪所有的人都死得那么突然,个个为人一招毙命,而这样的高手,确实需要一座固若金汤的囚笼。
前宫主抓罗摩道我,故意把人引入风蚀谷,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消耗别人的性命帮他捉人,一举两得。
宁峦山不由攥紧袖子里的迷迭香囊。
阿弥子惨然一笑,冷冷道:“李雪时临死前,捡到了我父亲落下的迷迭香香囊,到死都以为是我派人杀了他们。后来我得知此事,找到荒原,把他带回了鲛宫。”
除了李雪时,没人希望她当一个好人。
缦缦小声呢喃:“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你明明……”
她明明没有想杀李雪时,明明都是误会,可最后却还是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阿弥子崩溃大哭:“我杀了那么多人,干了那么多坏事,你活过来啊!你来骂我啊!你看我是如此令人厌恶,我宁愿你活着,活着来杀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撕开了往昔尘封的记忆,阿弥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目光落在宁峦山身上,但却好像探得更远,探到了黄沙中的自己。
后来她对自己又使用了一次金针刺穴,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其实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将军,将军——”
……
阿弥子找到李雪时时,举目四望,遍野尸首,整个人傻在当场。她曲腿抱着早已冰冷的尸体,坐在粗糙的黄沙上,脑子里只剩下他们分开的场景。
那时,李雪时站在月下的沙丘顶上,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说:“等我们活着出去,我送你一条绣花裙,再帮你把散乱的长发扎成温柔的辫子。”
“啊?”
阿弥子觉得自己明明是个俊俏的少年,怎么就被发现了呢,她想要质问,李雪时却弯腰,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
“阿弥子,尽力而为。”
“即便我们都无法活下来,你也要活下来,你是战争以外的人。”
……
“我不要你死,不要!”她又哭又喊,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不明白自己给别人施加的残忍,也不明白命运对自己的残忍。
宁峦山动了恻隐之心,从怀里拿出那本捡来的札记走过去,塞进她的手里。
这些文字的由来虽是怀疑的监视,但却清晰又客观地记录下了他们荒唐的相遇和相伴,不论失忆前和恢复记忆后的阿弥子如何,但至少在那段岁月里,她值得也应该知道,人们对她抱有的善意。
如果李雪时没有死,又或者阿弥子没有想起来,她不是出生在鲛宫的人,会不会……
缦缦伸手拽了一下奉业,奉业低头疑惑地看向她,她却一言不发。
她的心里其实极度矛盾,一面因为陷入蹉跎的故事而无奈,一面又为那些枉死的冤魂不忿,觉得阿弥子不该得到宽恕和原谅,但最后她苦涩地抿唇,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不是干干净净的人啊!
缦缦仰头,紧紧攥着奉业的手,眼里生出惶恐的泪花,奉业虽不知缘故,却仍愿意反握住她的手。
阿弥子拿不住那本皮卷,失手摔地上,闷热的风吹翻干裂发黄的页片,最后停在终章——
“我们恐怕走不出去了,希望阿弥子没有死,那样我们二营起码还有人带着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活下来,走出去,走到永远没有战争的地方。”
她一伸手,将整个手札撕得粉碎。
宁峦山扫了地上的碎屑一眼,大步跨过去,见其并未阻拦,便将乌牙一并拽走,奉业扶着缦缦,紧随其后。缦缦走了没两步,突然回头。
阿弥子靠在残垣断壁上一动不动。
“阿弥子?”
“……”
“我们在地宫那间密室里发现的棺椁,其实是空的。”
她的耳朵动了动。
“我们在那里碰到了一个汉商,他说这地宫下就是西域三奇景之一的往生迷迭,而用古国圣水炼制的回魂丹能活白骨,他潜入其中就是为了找到丹药,但往生迷迭里却根本没有回魂丹。”缦缦顿了顿,“……里面的人醒了吧?”
阿弥子突然直起身,两手空空虚垂在双侧,摇晃着朝另一头走去,消失之前,她拿出了一只银色的嵌着宝石的瓶子,扔给了缦缦。
奉业长臂一伸接住,打开一看,药味扑鼻。
“是解药!”
缦缦嘴角动了动,眼神莫测,最后还是把话憋了回去,阿弥子潦草地挥挥手,半疯半癫地说:“你赢了。”
奉业吁出一口气:“还是你聪明。”
缦缦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么漏洞百出的话术,是怎么骗到她的呢?如果不是我成功骗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