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老二家的小妾么!
晦气!
她暗骂了一句,但转念又想,那鱼丝做得相当不错,不如使唤她给自己和大哥悄悄做两个菜来,她胆子那般小,定然不敢声张,便跟在后头,要给她吓一跳。
侯笙紧追了两步,脚下一顿。
这一出头,却叫她借着微弱的灯光瞧清楚宝蔻负在背后的手。
——那握着的不是大哥的玉佩么?怎么在她手里?
想到此女平日楚楚可怜,弱柳扶风,连哭都是梨花带雨惹人爱的模样,侯笙便觉无名火冒,当初二哥就是这样被她迷得和家里力争非要抬进门,若是她又以此去勾引大哥……
不!
大哥是她的,绝不能让给任何人!
就这心思变幻的眨眼功夫,就瞧着前头的人影一晃,不见踪影,躲在廊柱后的侯笙以为宝蔻已经进院,不敢耽搁,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贱蹄子究竟要做什么,自己这便去撕破她那丑恶的嘴脸,叫大哥认清这婊|子的可憎面目。
院子里并无仆从侍候,只侯龄之的房间亮着灯,隐隐传来争吵。
“你当真前日才回来?若是走金牛道,汉中离这儿也不远,怎么这次耽搁这么久,倒像是跑到别处去了似的。”
“当真不假。”
“不过,幸好你昨日不在,五斗米那群道士和白衣会的在城里打起来了,就在你最喜欢去喝酒的青阳肆。”说话的女人替案头上的男子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半眯起已生皱纹的眼,仔细端详那如花的面容。
庭院里出乎意料没有点庭燎,以至于窗格上的影子格外清晰,大公子忽然捉住那人的手腕,似乎抬头凝视了片刻,才恭敬道:“母亲以为儿子又出去花天酒地了?”
侯笙听不清说话声,但见这亲昵的模样,一股邪火从小腹腾起,便撸着袖子冲出去。
“没有最好,”弄碧嗔了一声,“你爹交代的生意,你好好做,我这辈子也就念你爹一人,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一技之长得以糊口,明之那孩子是老实本分的,但他娘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说完,她便提着食盒推门而出。
侯笙一瞧,大惊,怎么屋里的人又变成了弄碧!自己这慌张模样,差点跟她迎面撞上,幸好院子清幽雅致,种了不少翠竹,她赶紧往竹林中一闪,顺势躲到屋后,一直等到人走后,完全听不见脚步声才敢出来。
她不甘心,四下里又看了看。
正疑惑宝蔻上哪儿去了,就瞥见一道影子飞快从屋后抄过,侯笙心中暗忖:莫不是宝蔻那贱女人要进屋,发现弄碧夫人在,所以也躲在竹林之中吧,料她也没那个胆子敢跟弄碧那个老虔婆对上。
立时,她便从另一侧抄过去,一把捉住黑影的手:“看你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