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衔花叉腰,好一只细脚伶仃的小鸟儿,冷酷地站在海滩上:
“——你做了什么?”
她用树枝划拉出一行大字,气势汹汹,龙行龘龘。
哥舒翡一脸高深莫测:“想知道?”
他容貌太惹眼,比牡丹花还要繁盛艳丽,挑起半边儿眉毛来更是风情万种。
一头好皮囊、坏心肝的狐狸。
九师姐羞愤地尖叫:
“——呀!师妹别问!!”
嗯?
燕衔花越发好奇地伸长了鸟脖子。
哥舒翡招手,示意燕衔花自个儿跟上,“来。”
“……”燕衔花警惕地上钩了,打手语,“这是去哪里?”
我可没有九师姐好欺负!
“不远,”哥舒翡风轻云淡,“你要喊上白毛一起看也可以。”
燕衔花疑惑:?
“看”?
光是“看”,九师姐能害羞成这样,莫非有一万个没穿衣服的乡野汉子不成?
燕衔花冷笑,老娘什么风浪没见过?看!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上了哥舒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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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衔花钻进了疏疏朗朗、稀稀拉拉的小树林。
她第一眼就发现了蔓荆子,疏散风热、清利头目的好玩意儿,顺手收进了蛇扳指。
哥舒翡没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待她跟上来,又重新恢复了速度。
……老实说,燕衔花开始怀疑,哥舒翡“国色天鸭”的名声了。
她见过不少急色的男人,总是黏糊糊、油腻腻,毫无边界感地贴上来,自以为风流倜傥。
哥舒翡……不一样。
“快到了,”哥舒翡压低声音,“脚步收一下。”
果然是去干坏事!
燕衔花严肃地放轻了做贼的脚步。
哥舒翡压低重心。他的基本功相当硬,穿戴皮甲行动,脚步比燕衔花还要轻。
二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潜行,躲藏在一大块山石的后边,哥舒翡示意燕衔花自个儿踮起脚尖来看。
——这种艺术小范围欣赏就可以了。
燕衔花:“……”
燕衔花后悔了:“……”
燕衔花听见动静就后悔了:“……”
不远处,狼奔兔脱,龙飞凤舞,好一个幕天席地、纵意所如。
一言以蔽之:
有男女在偷情。
燕衔花呆滞,脚趾尖到天灵盖,涨成了番茄红:
——呀!!
哥舒翡无声地狂笑,燕衔花大怒,好坏!
她气愤地挥舞拳头,哥舒翡大方地敞开怀抱,来来来,打打打——反正他开心了。
哈哈哈哈哈!
燕衔花:“……”
她中指一柱擎天。
哥舒翡忍笑,食指与大拇指拱成了圈儿,从她中指上穿过。
燕衔花面红耳赤:“——”
下下下下下流!!
臭狐狸!燕衔花正打算离开,有人扬声喝问:
“——谁在那?!”
当事人发现了!
哥舒翡耸肩,正打算站起身,燕衔花脸色大变,拽住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她出手太快,哥舒翡猝不及防,一时间没能稳住重心。
啪。
在撞倒燕衔花之前,他及时地伸出手,撑在了山石上。
……哥舒翡不由得屏住了气息。
晌午渗过枝叶的罅隙,在燕衔花身上烫下浮萍般的碎影。她皮肤白净,光一照堪称耀眼,哥舒翡挪不开目光。
少女眉如远山,唇似早樱,眼尾有一颗小痣。
偏生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哥舒翡早就想问了,自己才离开了营地半盏茶的功夫,小仙子又上哪儿杀人去了?
特别的,危险的……有趣的。
他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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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衔花没在意哥舒翡的目光。
她内心翻江倒海:
怎么会?
这一出荒唐戏的女主演——居然是夺走她嗓子的贱/人云白栀——的跟班儿冷霜华?
九师姐认出来了么?
不。要不是冷霜华隔空喊话,燕衔花也认不出来——毕竟,距离摆在这,更何况主演们的姿势标新立异,想端详正脸着实有点儿难度。
“……”哥舒翡明白了,“你熟人?”
冷霜华抬高了声音:“自己滚出来!!”
燕衔花忙不迭捂住了哥舒翡的嘴巴。
哥舒翡一僵,他讨厌跟他人肢体接触,强忍住了不适感。
嘘,燕衔花比口型,冷霜华隔空喊话的对象另有其人。
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第三位观众茫然地站了起来。
实验体疑惑地挠头:
喊我么?
可我不想跟你们玩。
燕衔花扶额:“……”怎么是你啊?
哥舒翡同样扶额:“……”怎么是你啊!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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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华大怒,扯过衣裳遮住了身子,怒斥: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