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梅生便指着路对面说:“少爷,我瞧见她了。”
“谁?”
“咱们天天的躲在她楼底下等着,昨天还淋了满身的雨,原来人家正乐得忙着陪男明星逛街,少爷,您图什么呀!”
顺着梅生手指的方向,他很快便看见万绮铭,正跟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肩并着肩慢悠悠地走着,那男子转头时他恰好看清他的脸,与斜对面电影院门口的那张脸全无分别,就是那张脸,此刻他正居心叵测地对着她笑,其心可诛。
随后他们竟一前一后的进了珠宝店,那男人该别有用心地帮她开门,故作绅士的样子令人恶心。
“别看了!少爷!咱走吧!”梅生道。
然而孟鹤卿像中了邪似的,撇下他便独自向马路对面走去,还不忘对他说:“不许跟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不想承认,他是有些害怕的。
他怕她真的犯了糊涂,然若真是如此也不是不能不理解,毕竟那个人是费凡,全医院的女医生和小护士们,无一不是恨不得把他捧着心尖尖上。面对一个如同妲己似的,祸国殃民的男人,万绮铭偶然错了主意也属正常。但是像他那种随随便便就勾三搭四的男人,却是的的确确的卑鄙无耻,揍他是应该的,而梅生只会碍事。
他们前脚踏进珠宝店,孟鹤卿后脚便跟了上去。进门时发现两人聊的十分投机,正凑在一起认真挑选着钻石胸针。
“这个玫瑰花的怎么样?”费凡问道。
“还不错。”万绮铭答道。
她没说实话,其实她觉得那只玫瑰花的胸针出人意料的好看,但又觉得如若是朋友之间的赠送有些不合适。
“只是不错吗?”费凡难以置信得问道。
好吧,她只好诚实地回答道:“好看。但是玫瑰花似乎……”
“似乎老土了些。”
万绮铭和费凡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不甚友好的声音吓了一跳。
“况且成色也很一般,”他自顾自地说道,“大小重量且不说,颜色发黄,净度不行,就连切工也差强人意,送人礼物就送这种东西,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他终于抬起眼睛,冷漠地瞟了费凡一眼。
不得不说,费凡虽然挑剔但要论及钻石确实知之甚少,这样昂贵又无用的物件,寻常人家多半都少有研究。
这原本没什么可羞耻的,尤其是当着万绮铭的面,因为对于钻石她更加的一知半解,但坏就坏在孟鹤卿的冷嘲热讽,费凡本来就虚荣,面子薄的像纸一样,眼下直接被孟鹤卿一刀捅破,不翻脸是绝无可能的。
“你怎么来了?”万绮铭察觉到情况不妙,刚要拉他走,费凡却已经不客气地开口:“你是谁呀?”
“孟鹤卿。”
万绮铭挡在两人中间,努力控制着他们随时都会崩盘的脾气。
“没听过。”
万绮铭便说:“是财政厅孟厅长家的二公子。”
谁知费凡却竟不入耳,竟然笑着说道:“没听过就是没听过,什么狗官家的狗儿子,非得跑到大街上狂吠?”
紧接着他便挨了打,但并不是孟鹤卿动的手,是万绮铭动的手。
费凡一时没回过神来,捂着脸发呆。
“别给脸不要脸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万绮铭道,“实话跟你说吧,沈经理原话是让我尽量哄着你,可也说了哄不了就算了!拍个电影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菩萨了,谁都该求着你似的,你是会念经还是会显灵?”
“你打我?”费凡仍沉浸在万绮铭的耳光里无法回阳。
万绮铭却又说道:“再提醒你一句,追姑娘没有你这么追的,傻子才像你这么追姑娘!”
说完便拖着孟鹤卿走了。
她气急败坏地拉着他走了好一段,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就手将他往外一抛,便瞪着他不做声了。
孟鹤卿本来是生气的,然一想到她方才骂人的样子又忍不住地想笑。然后他又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前来道歉的人,嬉皮笑脸实属是自断生路,便又努力得把嘴角压下去,可是很难,因为他只要一想到她为自己受了气而骂人,便禁不住的欢喜。
这世上大抵没有人能不醉心于另一个人无条件的偏爱,哪怕她明明生着自己的气,也会在见到他受委屈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跳出来替他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