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仪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很是心虚,暗暗痛骂赵堂浔一遭,她不擅长说谎,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嗯……其实就算十七殿下腿脚不便,但也不碍,我看他样样也如常,不用太担心。”
赵堂洲微微挑眉:
“他最近似乎能站起来了。”
“孟小姐,多亏了你的用心。”
孟令仪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默默回顾了一遍她和赵堂浔的过从,难不成…太子是在试探她?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腿好了?孟令仪的嘴张了又闭,半天没说出话,却不经意透过赵堂洲身后瞥见,赵堂浔从屋里出来,目光和她相撞,愣了愣,又冷硬地别过头,跟着一位侍卫走了赵堂洲的视线顺着她往后看,了然地解释:“阿浔手头有些事要处理,你把须弥交给我吧。”孟令仪的眼睛转了转,笑道:“没事没事,既然殿下不着急,那我再和须弥玩一会。”
赵堂洲目光一闪,是长者面对小辈的一台,从容一笑:“怎么,孟小姐不放心我吗?”
孟令仪眼皮一跳,连忙讪笑着解释:“怎么会,殿下,您误会了,误会了,我就是觉得须弥很机灵,想和它玩一玩。”赵堂洲淡然点头,转身离去。
大
进了屋,赵堂浔在软垫上跪下来。
长风把帘子都拉起来,屋里一片昏暗,唯有佛像前的炉香依旧燃着。虚虚的影子,晃来晃去,投在少年脸庞上,明明灭灭。长风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殿下,劳您受着。”赵堂浔一声不吭,解下腰间的鞭子,递给长风,挺直腰杆,直直跪立着。长风抚摸手中的鞭子,绕到他身后,撩起他的脑后的高马尾,轻轻放到他肩前。
“殿下,我开始了?”
赵堂浔轻轻嗯了一声。
长风手臂挥动,高高举起,鞭子在空中破空划出,发出噌的声响,而后砰的一声,落到他背上。
赵堂浔的背微微向前倒了倒,衣衫之上缓缓漫出一点红痕,他口中溢出一声闷哼,身侧垂着的双手猛地捏紧。
长风面无表情,他早已习惯,没等赵堂浔背上的疼痛蔓延开来,一鞭又一鞭接连落下,他的背如同随风摇摆的松柏,随着打来的鞭风一下又一下地向前倾,越来越低,只能用双手杵着地,才能勉强立住。长风默默记着数,最后收手,他背上鲜血淋漓,额角的碎发都已经汗湿,用手肘勉强支着上身,指节都在发抖。
长风擦了擦鞭子,从一边拿过一个宽大的深色披风,一把抖开,然后盖在他微微颤抖的背上。
赵堂浔趴在地上默不作声,把痛哼都紧紧藏在牙齿里。许久,手肘一点点往后移动,艰难地把自己撑起来。天色已经昏沉下来,进来时点着的烛火已经快燃尽。长风把他的鞭子擦拭干净,挽了挽,放在他身旁,终是叹了一口气,摇头:“殿下,太子殿下什么都知道的,您以后……”他止住话头,自知不该开口,他放轻动静,在他旁边端了一盆热水放好,拿了干净的衣裳,又换了新的烛火,屋里更亮堂几分。长风一切做好,默默退了出去。
刚出门,长长舒出一口气。
赵堂浔是赵堂洲看着长大的,他跟在赵堂洲身边,也算是看着他长大。太子殿下教养十七殿下,与其说是兄长,更不如说像父亲。习字,读书,武艺,骑射,太子殿下很有耐心,几乎可以说是从头教起。可同时又格外严厉。
那么小一个孩子,若是做错半分,便可惩罚他冬日跪在雪地,又或是如今日一般,用赠予他的武器,一鞭又一鞭,让他刻骨铭心。太子殿下眼里容不得沙子,最容不下的便是不忠和背叛,十七殿下平日里又最是乖巧,很久没有被太子殿下责罚过,可近日,却屡屡欺瞒,无疑是掀翻太子殿下的逆鳞。
正思索着,前边的长廊上,却像坐了一个人,身材窈窕,百无聊赖地靠在柱子上,双腿悬空晃悠来晃悠去。
他停住脚步,正欲皱眉,宫中是谁如此散漫,这个时辰,不守着手里的活,跑到这里来了。
那女子脚下,却忽然窜出一个雪白的影子,向他跑过来,女子见状,喊了一声:
“须弥,等等我。”
翘生生的嗓音,张扬,散漫。
长风定睛一看,弯腰行礼:
“孟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你呢,你怎么在这里?”孟令仪弯腰,费劲地把须弥抱起来,看向长风的视线有些尖锐。长风衣衫上粘了血,她来之前问过宫人,在这个位置,平日里宫人们都避之不及,太子殿下会对十七殿下上家法,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但肯定不是仁么好东西。
长风哑然,他皱了皱眉,往外伸手:
“孟小姐,请您回去,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孟令仪挑眉:“我又没有说我要进去,我在这里坐一会都不行吗?”长风抿唇:“那属下在这里守着您。”
孟令仪在长廊下坐下,指了指须弥:
“有它在呢,你看不到吗?”
“我在这里吹风,你一身血腥味,让我很不舒服,我命令你站远一点。”长风冷着脸,站了半响,见她依旧悠闲地哼着小曲,大约真的只是在此处散心,不多时就先行离开。
见长风走了,孟令仪拍了拍须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