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朝的九月末,青州府衙的审案鼓声刚落,沈行舟便带着两个护院,出了府衙大门。赵老板虽已认罪,却只肯承认仿冒布料一事,对王绅的核心势力和其他不法勾当绝口不提,显然是受了叮嘱,打算独揽罪责。沈行舟深知,若不能挖出王绅的全部罪证,此人迟早会凭借势力脱罪,届时必然会加倍报复青娘染布庄。
“掌柜的,这王绅在青州根基太深,府衙里说不定都有他的人,赵老板又不肯松口,咱们该怎么查下去?”身边的护院低声问道。
沈行舟目光扫过街边来往的行人,沉声道:“硬审是没用的,得从他的人脉网入手。我记得青州有个‘同德商行’,老板姓林,早年和王绅有过合作,后来因分利不均闹了矛盾,说不定知道些内情。先去商行找林老板碰碰运气。”
两人辗转来到同德商行,铺面不算气派,却打理得井井有条。伙计见沈行舟衣着华贵,连忙上前招呼:“客官里边请,请问您要采买些什么?”
“我找林老板,”沈行舟递过一块刻着“沈”字的玉佩,“烦请通报,就说临县沈行舟求见,有生意上的事相商。”这玉佩是他早年在商界闯荡时所得,不少老商户都认得。
伙计见了玉佩,不敢怠慢,连忙跑去后院通报。不多时,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面容精明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见到沈行舟,先是一愣,随即拱手笑道:“原来是沈掌柜!久仰大名,今日怎么有空来青州?”
“林老板客气了,”沈行舟拱手回礼,“此次前来,一是想和林老板谈谈药材与布料的联动生意,二是有件事想请教林老板。”
林老板何等精明,见沈行舟神色凝重,便知他所谓的“请教”才是正题,当即引着他进了后院书房,屏退左右:“沈掌柜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我知道的,定不隐瞒。”
沈行舟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实不相瞒,我此次来青州,是为了王绅仿冒我友青娘染布庄布料一事。如今赵老板已被抓获,却对王绅的其他勾当闭口不谈。我听闻林老板与王绅有旧,想请教您,这王绅除了仿冒布料,还有哪些不法行径?”
林老板闻言,脸色骤变,连忙摆手:“沈掌柜可别乱说!我与那王绅早已断了往来,他的事我一无所知!”语气虽坚决,眼神却有些闪躲。
沈行舟看在眼里,知道他是怕惹祸上身,便取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林老板放心,我绝不会让您白帮忙。这些只是定金,若能提供有用的线索,另有重谢。而且王绅作恶多端,迟早会倒台,您今日帮我,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林老板盯着桌上的银票,神色犹豫。他与王绅结怨多年,早就想报复,可又忌惮王绅的势力。沉吟半晌,他终于咬了咬牙:“罢了,我就告诉您。这王绅表面上是做药材和布料生意,实则暗地里垄断青州的原料渠道,凡是不肯依附他的商户,都会被他打压得家破人亡。三年前,有个布庄老板不肯从他那里进原料,没过几日,布庄就失了火,老板也不知所踪。”
沈行舟心中一凛:“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勾当吗?比如走私、贿赂官员?”
“走私肯定是有的,”林老板压低声音,“我曾见过他的货船深夜在青州码头卸货,都是些违禁的香料和兵器,听说要运到边境卖给乱党。至于贿赂官员,青州知府大人与他过从甚密,每年逢年过节,王绅都会送大量金银珠宝过去,府衙里不少捕头也受了他的好处。”
这些消息与沈行舟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他连忙追问道:“您有证据吗?比如走私的账本、贿赂的凭证之类的?”
“证据我没有,”林老板摇头,“王绅做事极为谨慎,这些事都由他的心腹亲自打理。不过他有个账房先生姓刘,负责记录所有隐秘账目,听说那账本被他藏在了城郊的别院。还有,他走私的货船都会在每月十五深夜停靠码头,由一个叫张头目的人负责接应。”
沈行舟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又问了王绅心腹和别院的具体情况,才起身告辞:“多谢林老板告知,这份情我记下了。联动生意的事,等此事了结,我再派人来与您详谈。”
离开同德商行后,沈行舟立刻安排护院分头行动:一人去打探王绅城郊别院的守卫情况,一人去码头盯梢张头目的动向,自己则返回客栈,写信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青娘和温景然。
此时临县分店,青娘正忙着处理因仿冒品事件积压的订单。温景然则在染坊里改良染料配方,在正品布料的边角处加了一道肉眼难辨的荧光暗纹——只需用他特制的草药水涂抹,暗纹便会显现,彻底断绝了仿冒者以假乱真的可能。
接到沈行舟的书信时,青娘刚送走一批定制布料的客户。她拆开信,越看神色越凝重,递给温景然道:“沈兄查到王绅不仅垄断渠道,还走私违禁品,甚至贿赂官员。他已经派人去查账本和走私货船了,只是王绅势力太大,我怕他有危险。”
温景然看完信,眉头紧锁:“王绅连兵器都敢走私,定然心狠手辣,沈兄独自在青州太过凶险。我这边染料改良已经完成,让张掌柜盯着分店,我即刻动身去青州支援沈兄。”
“好,”青娘点头,从抽屉里取出皇家赐的“匠心独运”牌匾拓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