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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急乱投医(3 / 4)

师亦友,见到范仲淹安然无恙,自然激动得多……呃,当时韩琦见到范仲淹痛殴了老范一顿,好像比欧阳修更激动?总之,欧阳修花了挺长时间,才让情绪稳定下来。他重新坐下,没好气道:“既然是要事,怎么不继续隐瞒?”范仲淹道:“要事不能在书信中提起。只能当面告知你。”欧阳修很聪明。他一想到范仲淹今日带来的人,略猜到了一二,但又不敢置信:“你去曹家当夫子,难道……官家不会那么荒唐吧?”范仲淹叹了口气,道:“陛下自有陛下的理由。我不能多说,只是让你见见暾儿。”

欧阳修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一瞬间生出了立刻上书的冲动,但思及自己被污蔑贬谪的经过,放在石桌上的双手紧握。欧阳修这次遭遇的贬谪,本该再过几月才发生。范仲淹原本的外放变成了免官,欧阳修大受刺激,上书言辞更加激烈;而朝中厌恶新法之人见范仲淹完全失势,以为皇帝已经彻底厌恶新党。两者因素相加,欧阳修便提前遭遇了污蔑。以往朝臣互相攻许,大多是攻讦公事,即使提及私人品德,也多在贪赃枉法上,仍旧是公事。但欧阳修这次坐贬滁州,竟是被造了黄谣。欧阳修的胞妹丧夫时未有生育,身边只有亡夫张龟正前妻所生的年幼的继女张氏。

欧阳氏无所依靠,带着继女张氏投靠了兄长。欧阳修将张氏养了十几年,并为其在族中选了一官宦子弟欧阳晟为夫。但张氏却与家仆私通,被告发入狱。在狱中,张氏自言为了减罪,状告未嫁前与欧阳修有染,还拿出一首欧阳修不承认的艳词说是证据。

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告发肯定有猫腻。因为张氏私通只判两年,但若她婚前与欧阳修乱/伦,轻则罪加三年,重则死刑。她告发欧阳修不但不能减罪,简直是奔着死路去。

宋仁宗派苏安世和王昭明去探查此事。两人虽是旧党,也秉公执法,查明乱/伦纯粹子虚乌有,张氏所说证人全部表明从未听说过此事。诬告乱/伦不成,诬告者又上书状告欧阳修侵用张龟正留给张氏的嫁妆,为胞妹欧阳氏购买田产。

欧阳修自辩确实曾经因为胞妹和张氏无所依靠,花钱为胞妹购置田产,但用的是自己的钱。

十几年前购买的田产,谁都拿不出证据证明那钱财来自哪里。宋仁宗为了安抚朝臣和舆论,示意苏安世和王昭明以侵占孤女嫁妆这件小事为欧阳修定罪,既不会让欧阳修伤筋动骨,几年后就能把欧阳修召回,又能平定朝中风波,堵住对欧阳修纠缠不休的人的嘴。两人坚决不从,宋仁宗将两人贬谪,仍旧定了欧阳修的罪,迅速按下朝中舆论。

此事看上去是两全其美,但宋仁宗的和稀泥开了大宋党争以黄谣互相诬告之先河,后来朝臣攻讦实在找不到对方污点的时候,就全奔着下三路去了。而且宋仁宗没有处理诬告的人,即使他没有用乱/伦罪处罚欧阳修,但民间都以为既然皇帝不处理诬告者,那诬告就是真的。欧阳修的名声顷刻崩塌。神宗朝又有人给欧阳修造黄谣,说欧阳修和儿媳妇扒灰。虽然这次宋神宗处理了诬告者,但欧阳修身心俱疲,一心只想致仕,没几年就死了。如今的欧阳修还看不到自己心灰意冷的未来,但皇帝明知他被诬告,却为平息朝议争论将他贬谪,他知晓这是帝王权术,也难免失望心寒。欧阳修会很快振作起来,书写《醉翁亭记》,放下怨嗟重新出发。可现在,他是颓废的。

“真是荒唐。“欧阳修颓然道,“范公,朝堂还有希望吗?”与范仲淹为友多年,欧阳修已经很久没有称呼范仲淹为“范公"了。范仲淹伸手覆住欧阳修握成拳头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欧阳修的手背:“永叔,在朝野有识之士眼中,我们未死,就是希望。”耷拉着脑袋的欧阳修猛然抬头。

他阖目遮住眼中晶莹,重重点头,自被弹劾后不断下落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曹暾跟着曹佑离开客舍的小院子后,就在寺庙四处乱逛,当作观赏旅游景点。

东京人流量极大,附近寺庙道观没有不繁华的。叔侄二人被人群挤啊挤,挤到一处僻静之地,竟与家丁失散,迷路了。曹佑赶紧把曹暾背在背上,加快脚步寻人问路。还好他就拐过一个墙角,就遇到了一个熟人一-刚刚请教欧阳修的乌巾书生,忙上前问路。

那人见曹琮和曹佑一个年少一个年幼,不由多啰嗦了几句:“此处人多,小公子属实不该乱走。快跟上来,我送二位回去。”他走了几步,脚步停顿,关心道:“可还抱得动?我来帮你抱幼弟?”曹佑忙摇头,即使知道向欧阳修请教的书生并非歹人,也不敢把金贵的小侄儿给陌生人抱:“他是我侄儿,我背得动。”乌巾书生见曹佑心有警惕,并不生气,反而很欣赏曹佑爱护小侄儿的模样,便打开了话匣子,先自我介绍。

他这一自我介绍,曹佑手一抖,曹暾差点从小叔叔背上滑下来。“小叔叔?手软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曹暾困惑地拍打曹佑的背。曹佑弓起身子,把曹暾往上抬了抬,重新站直:“没软,脚滑了一下。曹暾不信。你还不如说我屁股滑呢!

他眼中深藏一丝狐疑。

这个乌巾书生名为苏洵,乃是眉州眉山人,阆州通判苏涣之弟。苏洵屡试不中,如今正游学四方,求教饱学之士。苏涣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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