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是赐婚待嫁的功臣之女,他们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明明都是心有默契地不愿看到彼此。可他今日的行为明显不对,方才那一抱更大大打破了他们的关系,眼下的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装作若无其事。
她努力平复心绪,不愿被他瞧出波澜,他的无情历历在目,她处处被他影响,倒显得自己耿耿于怀。
她沉默了下,没有回身看他,只轻轻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说完了我还要回去。”
李承玦用视线描摹她纤薄的背影,她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头发全部绾上去,与从前的少女装扮截然不同,白皙的颈延伸下去被衣领遮住,想象却无法停止。
她如今真正在他眼前,他不急,缓缓走近:“我的吩咐,你都会听从吗?”幼薇心心一紧,梦里被李承玦攫住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揪紧帕子,仍未回身,背对他道:“无法听从的,想必臣女无法办到,陛下只能另请高明。”身后的人没说话。
她的心起先悬着,半天没得到应答,又渐渐落下,她在想李承玦会不会已经走了。刚欲转头,左手腕突然被大掌从后面握住,冷硬的扳指格着她。终于抓住这只鸟,男人再上前一步,压迫感十足的身躯贴上她的背,低沉的嗓音自头顶落下。
“别动。”
她整个人被他紧紧圈住,他从后面抓着她,她的面前是遮了帘的窗,无人看到她的惨境,她无处可逃。
鸡皮疙瘩冒出来,身子也止不住地开始发颤,这是幼薇头一次真正感受到他的力量,像被野兽按住的玩物,明明没怎么用力,她还是无法挣脱一一一只小鸟要如何逃脱老虎的手掌?
幼薇的心提到喉咙,她浑身僵硬,连头都不敢转,脖子也僵直得如同冻住,她几乎有些结巴了。
“你、你要干什么?”
只有眼珠还能转,仿佛他那句"别动"有言出法随的效果。李承玦抬起她的手臂,袖子垂落,白皙的一截臂,浅而凸起的疤映入眼帘。他将她的手臂横到她眼前,拇指压紧,疤痕正对她的眼:“给你的药为何不用?”
幼薇大惊,扭身向他看来:“你怎会知道!?”那疤痕日日遮挡,幼薇也尽可能忘掉它的存在,连庄怀序都是过了很久才发现她的伤,李承玦又是如何发现?
她震惊的眉眼带着水光,像荷叶上轻颤的露珠,圆润可爱,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单纯好猜,李承玦许久未有这般轻松而愉悦的时刻,他愈发觉得自己他了正确的选择,他想要的,是余幼薇的全部。李承玦放开她,她转回身靠在窗边,与他拉开一步距离。重新握住被他按过的地方,力道残存,她不喜欢,像还在被他禁锢。他将她的警惕与抗拒收入眼中,却并不介意。他道:“若非我恰好出现,大婚那日你还不知要被人运往何处。”
幼薇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满眼不可置信:“那晚……是你救我?”“你以为是谁,你的好夫君?“他感到可笑,逼近一步,压迫感十足,“傅氏女既存了替代你的心思,怎会好心将你放到柴房?”难怪……
那些细细想来不合逻辑的地方,明明记得自己被关在箱子里,偏偏被救时又在柴房,以及记忆里那道模糊的李承玦的影子,统统在这一刻有了答案。心脏传来细密的钝痛,像又被关在箱子里,她为此感到缺氧,有些难以呼吸。
紧接着,又浮上一丝说不尽的委屈。
她抬眼,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从前认真爱过的陌生人,眼眶一点一点发红。良久,一滴眼泪脱眶而出。
如荷叶露珠滚落。
她喉咙发烫,说的话却极为平静:“陛下此次救我……又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李承玦的眉头飞快蹙了下。
“你在胡说什么?”
“没什么。“幼薇别过头抹掉眼泪,摇头,“臣女……多谢陛下那日相救。若无其他吩咐,臣女便告退了。”
她转身便走,李承玦一把捞住她手腕,攥紧:“谁许你走了?”“那陛下还要我做什么?“幼薇含泪回眼,手腕被他死死握着,她逃不掉,强压在心底的委屈再也藏不住,“你的皇位已经得到了,我也奉旨嫁作他人,陛下的救命之恩,我还有什么可以报答?”
相识一年,幼薇从未用过这样的神情看过他,她总是欣喜的,雀跃的,娇羞的,可爱的,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可以放在她身上,她总是对他笑,以至于李承玦觉得这一刻的幼薇十分陌生。
她的眼神让他极为不舒服,李承玦蹙了蹙眉,放开她,拂袖转身。他从不怕痛,可他心中这如被砂砾格到的细微刺痛,他竞有些无法承受。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坚不摧:“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是。"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幼薇垂首,轻轻笑了,“陛下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想怎样,便怎样。”
明明是一贯低眉顺目的口吻,可不知怎么,李承玦听了觉得很刺耳。他背对幼薇道:“朕那日是为巡访爆炸的老东街修缮如何,碰巧路过相府,顺便救你。提及此事,并非挟恩图报。诚然,朕曾利用过你,但朕自问不曾薄待你。你父亲助我入城,朕以从龙之功封赏;你许愿求一桩好姻缘,朕也为你赐了婚。你所求之一切,朕一一满足,朕今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