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感受不到晃动,免了爬楼之苦。只是看着自己一点点腾空,升高,不由有些腿软,幼薇和小桃死死抓着边板。
她忽然理解了那些富商贵客为什么都爱来彩凤楼,谢明姝更是此处常客,的确是处处新奇,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彩,只要有钱。到了六楼,老板将她带到一间房前,隔着门板,已经听到了里面咿咿呀呀的唱词,老板推门而入,这房间宽敞开阔,设了一个小型戏台,下面前后摆着六个铺着软垫的座位。
贵人看戏图清净,便会让人单独来唱,这房间便是给这些人准备的。见人进来,这些排练的人也没被打断,仍旧在戏中排演着,锣鼓轻响。他们穿着戏服,就是没准备妆发,的确只是排演。老板请她坐下,见房中光线太硬,恐会晃眼,他去将窗边的帘子降下来一些,过滤了直射的光线。
他请辞出去,不多时伙计进来,送了好多从食,水果,茶水上来。他们排的是《鸳鸯误》的第一出,戏班子够大,同一出戏,不同戏子都要学会演,幼薇看过一遍再看,也是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和小桃讨论:原来这里是这样排演出来的。像是窥见了什么秘密。
偶尔会有人进来更换茶水,添瓜子,幼薇也不曾在意。她看得高兴,伸手去抓瓜子,发现装茶盏的小碟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剥好的瓜子,她的茶碗被她搁在一边。
她没多想,只当是小桃伺候她剥的,欢欢喜喜拿起来慢慢吃了。待她吃完,小碟里又添了些,除了瓜子,还有松子,榛子之类的坚果,幼薇心想这小桃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回去得好好赏她。一出戏排完,幼薇都快吃饱了,那些戏子和鼓乐下台前还不忘对幼薇行礼,随后便从后面的小门离开了。
幼薇心心情大好,转头见碟子里又添了坚果,她心下一柔,对小桃道:“你光顾着给我剥,自己怎么不吃?”
小桃茫然了下:“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什么给你剥?”幼薇脸上笑容没变,她推了下碟子:“怎么学会装傻了,这不都是你剥的吗?”
小桃脸色变了下,站起身,语气发抖:“小姐别吓奴婢,这些茶点,奴婢一下未曾碰过……
幼薇脸色也变了,她连忙站起身,戏台空无一人,那些道具鼓乐都还在原地放着,房中是蒙了薄纱一般的光线,如同午后迷梦似的场景。不知为何,她自后颈感受到一丝毛骨悚然的视线,黏腻湿冷,那种感觉令她浑身一冷,像极了中秋宫宴那天的轿中诡梦。强烈的直觉在头脑中炸开,幼薇瞳孔紧缩,猛地转身看去--那里果然坐着一个人!
玄色锦衣,气息深沉,一张轮廓妖冶的脸。漫不经心坐在那,手肘撑着扶手,手里正剥着松子,露出一截腕骨。小桃跟着幼薇转身,看到李承玦,她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捂住嘴。“小姐!他他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意识到自己有多大逆不道,小桃连忙行礼:“奴婢见过陛下。”看到他,再结合那个梦,幼薇身子绷紧,脸色白了下,手里暗暗捏紧了。见她终于发现他,李承玦微微一笑,将剥好的瓜子放进手边的碟子里,他手指发红,显然剥了很久。
拿起边上的帕子擦擦手,他边擦边示意:“又剥了一些,还要吗?”幼薇面色一变,下意识手抚脖颈。
想到自己方才吃的那些瓜子坚果都是李承玦亲手剥的,胃里不知为何隐隐翻涌,有些想呕。
偏偏吐不出来。
看到幼薇的脸色,李承玦唇角的笑容顿了下,渐渐收起。他道:“怎么,我剥的很难吃?”
幼薇放下手,面色不是特别好,她后退一步,勉强忍耐道:“臣女福薄,恐会折煞自己。”
又连忙行了一礼:“不敢打扰陛下听戏,臣女告退。”她带着小桃便走,李承玦道:“站住。”
幼薇不想听,可是他的话带着上位者的命令,幼薇下意识便停住了。他盯着幼薇的背影,只吐出两个字:“下去。”这话对谁说,不言而喻。
幼薇决定不听他的。她为什么要听?她不是他的臣子,不食他的俸禄,她更不是他的奴婢。
幼薇继续走到门边,开门,门外竞守着两个近卫。她不管不顾,一脚踏出,忽然有人从后面揽住她的腰,那人提了轻功,眨眼间将她带回房内。
与此同时房门关闭,将小桃关在外面。
“小姐,小姐!你们干什么,不要拉我!小姐,小姐!”小桃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门外。幼薇本就吓得头皮发麻,小桃的呼喊更让她心惊肉跳,她猛地从李承玦怀中挣扎推开,后退两步,气得面色涨红:“不许伤害小桃!”李承玦单手负后站定,淡淡道:“不会,只是请她下去休息。”看起来十分尊重她,也很讲道理。
可幼薇知道这些都是假象,他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又是想要干什么,他已经得到了一切他想得到的,她的身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吗?然而李承玦方才那样抱她的瞬间,莫名让她想到灵台山初遇,他在身后护着她从马车上滚下,那时她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现在在他怀里,她只有说不尽的可怕。
可怕的并非他这个人,而是他永远猜不透的心。幼薇背过身不再看他,或者说她不知道怎么样面对这个人。从前的他们假作陌生,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