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的殿不大,但里头的香火旺盛,供奉着的是月老龛,台前左右各放置着两盏红烛,此刻已经快烧得见底,一个矮胖的木瓶放置在两根红烛之间,里面插着艳丽的红梅花。
秋风萧瑟寒冷,进了殿内确是舒服了一些。
果真如林观德所想,谢明他确实是派人调查了她。
好在谢明这话听着没有探寻,只是疑惑,似是在匪夷所思竟有此等离奇事件,竟有人能没了气息却又突然活了过来。
二人立在月老像下,林观德敛了眉目,淡淡道:“表哥是在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能够断了气后却还能醒过来吗?”
林观德想起了当年的情形。
她自幸春山被虐杀死后不知为何竟到了那落水后昏迷着的沈知弗的身体里面,只不过那时候沈知弗昏迷了整整两日还在急救之中,后来林观德穿进她身体的时候,那沈知弗已经咽了气没了呼吸。
林观德在那副身体里面困了整整一日。她的鼻子不能呼吸,身体也一分一毫动弹不得,只有那魂灵还有所感知。
那时候好像有许多人劝着沈母把她早些下葬,然而沈母死都不肯让人把她带走。林观德听着沈母在床边哭喊了一整个日夜,哭得肝肠寸断,脾肺俱伤之后,那沈知弗的身体竟真就这么叫她哭活了回来。后来林观德神思飘荡,再回过神来之时,便能开始动弹了。
红烛烧着烧着突然发出了一声噼啪的响声,将林观德的神思拉扯了回来。
“我只知道那时候整整昏了二日,起初二日深思断断续续,到了第三日连气都不曾有了,只能听着母亲在旁边哭着喊着,兴许是上天瞧母亲可怜,知晓父亲走得早,若我再走了的话,可叫母亲也活不下去了。后来不知为何,就那样闭了整整一日的气以后人竟然还醒了。”
林观德如实同谢明说了这些话,总归谢明也能查到,若叫自己骗他反而多生疑窦。
不过这样的事情确实太过违背常理,然除了沈家的亲族知晓以外,其他人并不晓得,否则定要让林观德背负上怪物的骂名。
“表哥,你害怕我吗?”林观德有些失落地看向了谢明,很快说道:“若是表哥怕我的话,我今后不会......”
“我何时说过我怕?”林观德话还未说完,就被谢明打断。林观德诧异地转头,只见谢明的侧脸轮廓清隽而锐利。
谢明也转过头来看着了林观德,殿内的燃烧着的火光星星点点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眉眼疏朗垂眼看着林观德说道:“表妹可还记得为何落水?你的身体不好,按理来说身边照料着的侍女不少,怎会无缘无故掉进了水里。”
确如谢明所说,沈知弗自己定然不可能会落水,因她身子孱弱,定然会更加小心。林观德在杭州府的时候确实也像谢明这样想过,这沈知弗肯定不是自己无缘无故掉水里的。
后来她一番排查,发现果真是别有用心之人动的手。原是那些人害死了沈凌还觉得不够,最后竟还对沈知弗也下了手。
林观德看着谢明的眼中尽是疑惑,“表哥为何突然问起了此事?我自落水之后便忘记了许多事情,况且这事情过去了半年多了......”
林观德这话的意思是,事情过了这么久,纵是想查也不一定能查得到。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双方的意思是什么。
“大理寺的许多案件压了三五年都能被翻出来,纵是半年又如何?如今沈家就只有表妹一人,若是你再出了什么事情,要姑母怎么活?”
林观德踟蹰道:“可是表哥也说了,如今父亲死了,我与母亲只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就算是沈家内部出了恶奴叛徒我们也没办法......”
既然是谢明先提出了这件事情,那林观德也只好顺着他递来的杆子往上爬了。
“我帮你。”谢明目光灼灼看着林观德,林观德有些诧异地看向了他。
谢明见林观德这样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他只转回了头去。
谢明面上没有什么神情,然而林观德却发现他的耳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红了起来。
林观德从谢明的身侧钻到了谢明前头,她笑眯眯地盯着谢明看着地面的眼睛,说道:“表哥这是要帮我吗?”
谢明方才问起这话真不是想要试探于自己,而是想要递个杆子给她。
若是谢明能帮她找出那个杀了沈知弗的人,就能知道沈凌的死因出自徐家人之手。只要谢明对自己生得情谊更加浓烈一些,或许就能够让谢明出手对付徐家的人了。
谢明沉默了片刻,明明知道她在利用自己,然而看着她的眼睛,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林观德有些意外谢明答应的如此之快,她怀疑道:“表哥应得这样快,莫不是在哄我?”
谢明见她不信,轻笑了一声,他伸出了三指就要对着月老起誓,林观德见这样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她打趣道:“表哥,这是月老像,他只掌管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