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对谢明犯不了痴的原因大部分在其二,因着谢明对林观德没什么好脸色。水天儿的痴心来得快去得也快,最让她迅速冷静从痴心中走出来的一点就是,那便是贬损姐姐枫明儿又或者是主子林观德。
陈娟这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人,她相貌明媚说话耿直看着竟全然不像是个丫鬟。水天儿顶了白鹤的位置,以前一直在林观德的屋中,这会子还是第一次在人前露脸。陈娟不知道白鹤已经死了,他张口就想要问白鹤去哪里了,林观德哪里看不出他想要问什么,忙道:“行行行,我就是小人,小侯爷你们先上了船去吧,莫要耽搁了。”
然谢明听此却依旧立在原地不动,只冷冷说道:“上船。”语气强硬不容反对。
林观德哪里肯听,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旁边的李穆晚出声说道:“我会保护好公子的,小侯爷先上路吧。”
这李穆晚上次被人刺杀后被锦衣卫先带去了扬州府,再见到她的时候也没见出什么事,然不知竟陷入了命悬一线的地步。林观德从来没有同他提起这事,他还是这会听陈娟说了才知道。他心中懊恼,如今会了武功,定不会再叫林观德一人面对那些杀手。
谢明闻此冷笑一声说道:“殿下,保护人的首先是要先有能力保护自己。”
他在讥讽李穆晚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竟还说要去保护林观德,这是谢明第一次对李穆晚说了不敬的话。
李穆晚有些难堪,白净的脸瞬间烧红了。
谢明见他如此也不再为难只话锋一转说道:“况我非是为了保护她,三人一同出发如今却分两船回京,林公子是想要京都众人如何揣测?”
这谢明今日如此凌厉,倒叫林观德都有些难以应对了。
谢明说的确实没错,三人此番回京定遭多方势力盯守,若两人分船而回,定叫众人一番揣测。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观德抵不过谢明,在他眼神的压迫之下,只能转身踏上了船舱,水天儿和李穆晚也忙跟了上去。
陈娟在一旁嘟囔道:“公子管他甚,侯府同他们远些才干净,这林公子也当真狼心狗肺,竟要这样同我们撕破脸。”
谢明盯着林观德的背影盯了好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陈娟问道:“怎么不见白鹤了?他不是林观德的贴身侍女吗?”
谢明回过神来,说道:“死了。”便也转身走进了船舱里头。
死了?!陈娟震惊,这白鹤和林观德关系如此之好,她死了林观德哪里有伤心模样。
他喃喃道:“不会吧……”
恰好旁边千恒也路过此处要进船舱,陈娟忙扯了他的手臂问道:“你可知那林观德身边跟着的贴身丫鬟死了?”
千恒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
陈娟更加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千恒也不说白鹤怎么死的,只提醒他道:“公子同那林观德不对付了,你少去招惹他。”
陈娟只觉得奇怪,谢明与林观德从前还打打闹闹,怎么这么一两个月便发生这些事情,连船都不愿意一起坐了。
*
有了上次的教训,以防万一林观德又让那搬救兵的锦衣卫从宫中带了二十余人护送他们回京,不料那些人上回没有得手成功,这次倒也不敢再动手了。
一行人在中秋节前一个星期赶到了京都。
谢夫人知晓儿子今日抵京,早早就等在了渡口那处,见人到了忙带着柳嬷嬷到了这处。
“我的儿啊,这一路可受累了,路上吃得好否睡得又好否?”
谢明未曾出过远门,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开始那建文帝要谢明去白鹿洞书院的时候谢夫人可百般不舍得,可圣旨难为,她纵是再舍不得又能如何。
这谢夫人气度仪容华贵,一应首饰珠翠俱全,颇有大家夫人风范,她对谢明关怀备至,这会见了谢明好一阵心疼,好一会才注意到了旁边的两人。
她这才惊觉自己失态,这谢夫人出生礼部尚书,父亲官居正三品,丈夫又是侯爷侯爵为“超品”,比一品大臣还要高些,况她自己也是一品诰命夫人,这林家在谢家眼里不过是暴发户一般的存在,哪里算的上什么高门大户。
她未将二人放在眼中,哪管一个是皇子,一个是首辅之子,她只对两人稍稍颔首,说了声见笑了便领着谢明走了。
林观德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见这谢夫人领着谢明走了。
林观德扯了扯嘴角,无奈道:“这谢明没变成那钱呈也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谢夫人这般疼爱谢明,倒也没有养得他无法无天的性子,反而还让他成了那人人称赞的谢小侯爷。她原先觉得那钱呈是因为家庭原因才如此作死,这会见了谢夫人才发现也不尽然。
钱呈是天生的方头不劣,而谢明是天生的琼枝玉树。
林观德转头却见林倾倾就在不远那处,站在林家的马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