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格外燥热,正值盛夏烈日当空,明媚的阳光充满了暑气,显得万物都带了几分生机。
今日便是林观德一行人回京的日子。
谢明与林观德二人早已过了童试,成了能参加正式科举的生员。因着再过一月多秋闱就要开始,这会以免路上又像上次那般耽搁,只能提了日子回京。
林观德自从上回同谢明闹掰后再没同他说过什么话,谢明生性冷淡克制,然而那日竟被气得发抖显然是气狠了。二人如今气氛极其微妙,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
一行人来的时候入的是白鹿洞书院的正门,如今走了为了不引起喧闹方便行事便在后门那处说别。
三人现下在门口拜别教导了他们半年的先生蒋十余。
蒋十余其实是个很好的老师,他对林观德唯一的偏见也在知道了她原只是个孩子后便消除了。人生无常,谢明同林观德的关系决裂了,但林观德同蒋十余的关系反而更好了。
林观德站在门口听着蒋十余的嘱咐,“你切记莫要总去算计别人了,你用这最大的恶意去探寻这世间,如何又能寻得善果不是?”
这蒋十余知道林观德的毛病,她若想结下善果,不步入闻时正的后尘,再如这般是万万不行。林观德在先生面前惯会伪装,她笑道:“先生说的是,我定牢牢谨记先生教诲。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见,只愿先生莫要忘了我罢。”
谢明在一旁静静听着二人交谈只面无情绪看向了别处,似是再多看林观德一眼都叫他心烦。
蒋十余已步入了古稀之年,什么东西看不清楚,又哪里不知道林观德在敷衍他,听这林观德油嘴滑舌,只无奈叹气,道:“我不管你听进去也罢,没听进去也罢,往后只莫要落到无人替你收尸的下场,到时候才叫我这把老骨头难受。”
因有闻时正那前车之鉴,如今对林观德如何都放不下心来,唯恐这她最后现在泥沼之中步了闻时正的后尘。
他转身又对李穆晚说道:“你如今已经有了几分本事,可莫要再日日仪仗着他了,将全者身心交付于他人的,我凡见过的,皆没有落得好下场。”
李穆晚谦逊点了点头,只道:“学生知道。”
这蒋十余真是一语中的,这些嘱咐竟都如此到位,林观德不知他要同谢明说些什么。
她侧耳去听,却只听蒋十余说道:“你们先去马车上等着吧,我同谢明说两句话。”
林观德心中暗忖这是有何见不得人的话要说,但她也不敢忤逆蒋十余只转身携着李穆晚上了马车。
也不知道蒋十余同他说了什么,不消片刻这谢明就过来上了马车,也不知道蒋十余同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嘴唇紧抿脸色不善,三人只一路无话到了码头那处。
谢家准备的船只早已停在了渡口那处,几人一同乘谢家的船来自然也是要一同回去,谢明自那日过后便再没过林观德什么好颜色,那一双冷眼每天只恨不得把林观德凌迟处死。
林观德可不想再坐谢家的船只每日看着谢明的死人脸,她只对谢明说道:“小侯爷先行一步吧,我同三殿下只坐别的船回去罢了。”
这会还是林观德自那日后第一日同谢明说话。谢明闻此冷呵一声,薄唇微微翘起,透出了若有若无的讥诮之味。
“怎么,同我一道林公子是怕我暗害你吗?”谢明声音如同浮在冰上的泠泠碎冰,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寒气。
谢明周正,二人就是撕破了脸皮,他也没想把林观德是女子的事情拿出来要挟她,如此谢明又怎么会去暗算她呢?林观德知道他说这话无非是在讥讽自己。林观德不同他争执,只道:“只是担心上次的事情再发生,到时候又累及了小侯爷。”
谢明只当林观德是玩腻了他,如今撕破脸了,竟是一会也不愿意同他多呆,不过一道回京竟都叫她不愿。
陈娟现在还不知道那日的事情,但他纵是再傻也看出二人之间的不对劲,他只在一旁说道:“林公子你这话说的,当初莫不是公子在船上救了你,你如今早不知道在何处了,如今倒是揣摩起我们来了。”
陈娟说话爽直,几人都是知道,林观德也不想同他计较什么。
然这水天儿她不如白鹤稳重只是个炮仗脾气,她回讥,“你少来说这话,我家公子能文能武,哪里用得着你们。”
原她还见这陈娟样貌生得不错,身强体壮,一身黑衣衬得人精明能干,未曾想一开口便是埋怨林观德,说话如此难听。这方才对他犯得痴瞬间如被一盆冷水泼过,叫她顿时没了意趣。
水天儿这人惯喜欢相貌端正的男子,常常会犯痴。按理说谢明这样相貌的人在她面前站着她又怎会看向陈娟?一是因为她喜欢朴拙平实类型的长相叫人看着心安,谢明这样的人她总觉得不应该在地上而是在天上。
但绝对的美貌是有统治力的,你纵是再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也只是因为你从没有见过谢明。
然而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