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手,表示都是主子的授意。
曹管家回头看了一眼自从进来后就去了书房的主子,默默叹了口气,怎么安置,确实是个麻烦事。
他先打发人在妄仙阁里住了下来,日后怎么安排,还是得看主子态度。
书房里的灯亮了大半夜,曲尘在门口候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醒了醒神,眼前忽然看到一个妖精走过来。
他揉了揉眼,不是妖精,是主子今日带回来的女子其中一个。
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她穿的却着实单薄了些。
曲尘丝毫不敢马虎,沉声开口,“书房重地,禁止任何人踏入。”
那女子眨了眨眼,一双秋水剪瞳我见犹怜,可以放柔的声音响起,“小女子亲手做了些糕点,劳烦您带给大人尝尝。”
曲尘目光瞥向她手里的竹篮,而后含糊说了几句,便把人给打发走了。
这女子怕是入不了公子的眼,当年……曲尘默默叹气,原本这事在府中时避讳,任何人都不准提,可那个女子是主子唯一近过身的,至于其他人,从来没见主子对谁特殊过,至于这盘糕点,他象征着的敲敲门,道:“妄仙阁的姑娘送来一盘糕点,主子您要不要吃点。”
过了好久,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曲尘伸手捏起一块,放入自己口中,而后撇撇嘴,也不过如此。
他吃完后又昏昏欲睡起来。
书房里,炭火正徐徐燃着,青年一袭紫色衣袍,手里拿着一本边角页已经泛黄了的书卷,他半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内情绪,只能看到他瘦削下颌收紧,目光落在书的一页,一直都未曾翻动。
往常都是好好的,今日不知为何却有些心烦,他伸手拧了拧眉,视线再次落在书上,良久后,他放下了书,缓缓起身。
这些年,每逢冬日,他总是行动迟缓,这双腿当年是怎样病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等反应过来时,浑身上下都麻了,尤其下肢毫无知觉,让他险些站不起来。
他闭了闭眼,眉间闪过一丝恣睢暴虐的情绪,当年腿是落下寒疾,只是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何是为了替她采药才会在雪地里守那么久的,为何呢?他至今也不理解。
若是现在,他怕是会嘲笑当初那个自己愚蠢,有了药又如何,她还不是死了,让自己白白落下这个寒疾,甘心吗?
薛子衍一直都不清楚,当年是为何鬼迷心窍,以为她会渐渐好起来,殊不知她一直都在骗自己。
一想到这里,他便压抑不住产生怒火,不知是在恨谁。
翌日,天微微露出鱼肚白,书房里的灯灭了,曲尘松动了一下筋骨,缓缓去推轮椅,谁料这时候那两个不死心的女子竟又来了。
这回还让公子碰见了。
那说话声调,他一个粗人都受不了,可他看公子岿然不动,视线都没望过去半分,他心里想这回揣测对了公子心思。
薛子衍眉间掠过一丝厌恶,那位赵大人怕是忘记了,先前的他可不是如今这么好说话,他能受到陛下赏识,靠的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前两年,他乖戾恣睢,不着边际,可以笑吟吟灭掉一个世家,如今他漫不经心,气态沉稳,却也可以随意处理掉几个不听话的人。
“将她们送去赵小公子那里,就说这可是他父亲亲自给他准备的。”薛子衍淡淡道,此刻的他目光里毫无半分怜悯之心。
曲尘心想,赵大人的小公子,可是最爱美人的,这回可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赵大人想借送美人这件事让主子也落人口实,主子投桃报李,实在太好不过了。
薛子衍说完后,便离开了,他丝毫不在意方才的安排是否妥当,他只是感觉,薛府不应该出现其他女人,尤其是妄仙阁,离那个地方如此近,让他不悦。
后来听说赵大人为此大闹了一场,最后家里鸡飞狗跳,而始作俑者,却围炉煮茶,望着一张绣的很丑的帕子发呆。
曲尘见过那张帕子,不知是从何处来,只知道公子从不离身,经常拿在手里把玩,他好几次想观摩,却看见帕子上绣着的花样奇形怪状,辨认不出是何物。
大约是他的欣赏能力还不够,像主子这样高雅的人,才能欣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