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外。
桑不瑜扶着城主夫人救治最后一批百姓,离阳守在高处时刻注意周边异动,皂樾离和半芽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大妖们。
城主夫人脸色白得瘆人,对着最后一个百姓输送完灵力,双目一闭往一边跌去。
“娘!”桑不瑜及时扶住她。
城主夫人气若游丝:“娘没事,就是累了。”
桑不瑜握住城主夫人想替她抹泪的手,主动将脸贴上,努力将眼泪憋回去,露出一抹笑:“我知道。娘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
依偎在桑不瑜怀里的城主夫人,强撑着最后那点生机久久不肯闭眼。
“瑜儿,百姓都醒来了吗?”
桑不瑜整理着母亲的发丝:“他们都醒来了。”
“都醒来了,那他们……怎么没有声音。瑜儿,去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好,我去。”桑不瑜给城主夫人头下枕住稻草,一步三回头,最后撩开帘子。
桑不瑜没有走远,她站在帘子外捏住鼻子,丹田运气张着嘴半天发不出一声,泪却已流了满脸。原谅她的私心,她只想让娘走的安心一些。
泪珠不断,她抹着泪学着幼年娘亲哄自己的把戏。
嘴里一会发出幼儿呼叫父母的哭泣,一会是老人看到儿孙的喜悦,中间夹杂着男子声、女子声,欣喜的、悲伤的。
这些民间艺人的手艺活,桑不瑜信手拈来在唇齿间不断切换着,创造出熙熙攘攘的氛围,直到点点发光的丝絮飘入视线。
桑不瑜意识到什么,立即转身回到帐篷。
躺在稻草上的城主夫人唇角带笑,整个身子散发着淡淡荧光,脚踝下已消散。
她摸着桑不瑜的影子,眉眼温柔:“瑜儿,你看。桑城救回来了,你和你爹爹可以放心生活下去。”
桑不瑜摇着头,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和鼻子混在一起。无论她怎么一丝丝收集消散的丝絮,城主夫人的身体还是变成了透明。
夜幕下的晚风挽留了最后一缕丝絮,它飘向桑不瑜的耳边亲昵地抚过,那样的眷恋。
“瑜儿,不要哭,娘会心疼。”
桑不瑜捂住嘴,咬住掌心,低低呜咽皆数吞入肚内。在心中答应着:我不哭,我不哭。
守在后面的皂樾离查看完最初救治的百姓,发现他们没有苏醒的迹象,正准备去问城主夫人。他掀开临时搭建帐篷的帘子,迎面和眼睛哭得通红的桑不瑜对上。
“桑姑娘,你……”他指了指桑不瑜的眼睛。
“娘,她去了。”
皂樾离不知所措:“对不起。”城主夫人离开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悄无声息。
他嘴笨地留下请节哀,反倒是桑不瑜问起:“可是有事?”
皂樾离没有堵在门口,迈出帐篷几步,指着外面成群的百姓:“夫人说他们最多一盏茶便会醒来,如今已过去……”
话还未说完,他眉头一拧,倏地胸口绞痛、头晕目眩。
异样只有一瞬,皂樾离只觉得是自己没有休息好,继续道:“如今已过去一刻钟,他们迟迟未醒来。桑姑娘可知……”
他忽地喷出血,人直愣愣倒在地上,猝不及防的让桑不瑜只来得及护住他的脑袋。
皂樾离倒下不过数秒,七窍渗出鲜血。
离阳从屋顶跳下将人扶起,于背后点了几处穴位止住血,将人转移到伤员处。
皂樾离竖着走出去,横着进来,将半芽等人又吓了一跳,纷纷围过来问他是如何了。
模糊意识中皂樾离半掀着眼睛,唇边溢出几个字:“妖……丹。”
他断断续续蠕动唇,半芽还未听到他说什么人又昏死过去,她看得心急:“他说了什么?”
离阳冰着脸:“妖丹被人吞了。”
众人大惊,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绯娘虚弱地靠在墙上:“妖丹被吞不是小事,找回妖丹,他才可以活。”
桑不瑜扫过一张张脸,目光染上夜晚的寒:“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时候回城主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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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下皂樾离妖丹的桑城主身体发生奇妙的变化。
妖丹里的妖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本来清明的神智在妖丹的控制下出现恍惚。
体内灼烧难耐,桑城主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灵力四溢,外袍粉碎。
闵寒玉被灵力波掀翻在地,吐出鲜血。他抹着嘴角的血,十分满意眼前这一幕。
正厅的动静引起云尚注意:“糟了!”是伯父的声音。
他将北忻交到阿檀手里,飞驰入正厅正好看见桑城主蓬头散发神情癫狂,经脉倒流面色爆红的模样。
云尚拿着扇子将刚站起来的闵寒玉横扫在地,踩着他的脑袋寒声质问:“你将伯父怎么了!”
闵寒玉早已不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