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酒坊主人是个熟人就更好办了。
薛厄舍弃了对待付掌柜那种翻进去偷偷调查的方式,毫不客气的上前用力拍门,打算直接揪住许栏勾问个清楚。
程雪被薛厄突如其来的敲门吓了一跳。
“你不怕惊动许栏勾吗?”
薛厄笑道:“我就是要惊动他。”
薛厄又拍了几下,里面连灯都没有亮起,他转而对程雪挥挥手。
“踹开。”
程雪没干过此等强盗行径,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还是听话的抬脚一踹,木门的插板断裂,向内缓缓打开。
这么大动静酒坊都毫无反应,里面的人要么听动静跑了,要么就是不在家。
程雪很快就踹门了,里面的人就算跑了也不可能让她和薛厄毫无察觉,因此酒坊只可能在两个人来的时候就已经空无一人。
“接下来怎么办?”程雪问道。
“等呗。”薛厄对四周的屋子昂昂下巴,“我在这里等着,你进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程雪很想知道付掌柜为什么来找许栏勾,点头同意,转身就钻进了最近的屋子。
薛厄在院子里也没闲呆着,在能看到前门的范围内东逛逛,西逛逛。
前院摆着不少酒坛,薛厄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后就将注意力转到了酒坛上。
他拿起挂在酒坛旁的大勺,解开酒坛的密封,从里面舀了勺酒。
他抿了抿,眼睛一亮。
薛厄还活着的时候体质特殊,酒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那时他经常面对追杀,故意暴露一些弱点 ,比如嗜酒如命,引得要杀他的人往酒里下毒,直至后来杀他的人逐渐发现无论下什么毒他都没事,才渐渐没人用这种方法,而那时他也养成了那酒当水喝的习惯。
对酒他算不上喜爱,不过薛启兴却是个爱喝酒的人,边关压力大,薛启兴没少小酌,薛厄是在寄宿在薛启兴的身体里后才体会到了喝酒的乐趣。
可是上一世薛厄却被困在尸体里,五感退化,千年来虽然还能活着,但基本告别吃吃喝喝的乐趣,能够加速他身体损坏的酒更是别想了。
薛厄未必多馋酒,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这么久,一点酒都没喝,但是突然再次尝到了酒,他才意识到自己对酒又多想念。
一勺酒流入喉咙,薛厄咂咂嘴,继续舀了一勺、又一勺。
只是如今他可没有在薛启兴的身体里,薛启兴常年借酒减压,练得千杯不醉,可是郑傻子活了三十五年始终滴酒未沾,说是一滴倒也不为过。
薛厄以为自己是清醒的,直至他看到周围出现了生前的破嵬军众人,才意识到自己醉了。
原来……醉了是这种感觉,比回忆更虚幻,比现实更美好。
老二将酒瓶举到半空,见薛厄僵着不动,络腮胡子的粗狂面庞笑得有些像是长辈对待小孩子的慈祥。
“王,怎么不喝了。”
“我……”薛厄嗓音干哑,“好像醉了。”
老二拍打薛厄的肩膀大笑出声,对周边吃肉喝酒的众人喊道。
“你们听没听到,王说他醉了!”
“哈哈哈,王怎么可能醉,又在逗我们呢。”
“是啊,老大,我们才不相信。”
一片欢笑声中,薛厄也抖动肩膀跟着笑。
“行吧,我骗你们被发现啦,我自罚一瓶。”
薛厄仰头将酒饮尽,然后悬空倒扣空掉的酒瓶,证明自己一滴未剩。
“老大,一杯哪里够,至少要三倍。”
“对,老大体质特殊,喝一杯酒是耍赖。”
薛厄在起哄声中高兴的又开一瓶,目光忽地定个在一种喧闹的众人身后那名安静站着的女子。
他举起酒瓶对那女子吼道:“小叶希,你想要我喝多少?”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霎时间全部消散,弥漫无边的黑暗。
只剩下那名去安静站着的女子仍在不远处,独自身处唯一的光亮中。
薛厄脸上的笑意僵住。
白衣女子仿佛看不见薛厄,身体踉跄的向后跌倒,坐在凭空出现的轮椅上。
她的模样迅速苍老,从一名年轻女子变成了头发花白的老人,她满是皱纹的五官可依稀显露年轻时的美貌,此时年老的她也是恬静安详的。
她浅淡的眼眸中满是坚定,用干皱的手从轮椅后面的袋子里抽出个搞头。
薛厄的手一松,酒瓶摔到地上碎开,摊开的酒水浮着白沫。
铛——
尖锐的搞头在苍老的女子手中挥舞,敲在地上轻松击碎石头。
薛厄早有预料的闭上眼睛,任由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声在耳旁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受到有人用力摇晃自己。
“薛厄,你喝什么酒啊,人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