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1 / 2)

春深时节,阳光倾洒,树绿竹青,暖风习习。

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美好,如果忽略书房院门前,身穿锦绣花色交领广袖袍,头戴花冠,腰间别着白玉流苏,手摇竹柄折扇,站在阳光下呲着口白牙,笑得风流的崔严泽。

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杜憬卓提笔继续整理线索,一笔一捺写得专注认真,就好似没看见院门前有人。

“啪”得声,是竹扇合上的声音。

“谦之,没、看、到、我、吗?怎么跟我家那老头似得,天天窝在书房?”

对他这样抱怨,杜憬卓早习以为常,就当听不见,连眼皮都没撩下,只静静写完线索,搁下笔,方才问道:“怎么是你来?”

视线稍转,瞧见崔严泽单肘撑在窗台,眉眼含笑:“哎呦呦,瞧瞧你这话,可真是伤我心。”双手捂在心口,语气哀怨。

周遭沉默几分,他静静盯着崔严泽,未有动作,直到崔严泽先撑不住,嘟哝句:“老木头。”

“本来借调的就是我,扶礼最近忙着跟大理寺并案呢。”

理下桌案卷宗,腾出块地方,方抬眸道:“东西。”

“啧”崔严泽从袖中摸出三本账本,语气不满:“都多久没见了,也不问问近况,就想着账本。”

接过账本,杜憬卓根本不理会他哀怨语气,打开略翻了翻,合上,静静看向他。

崔严泽一屁股坐在客椅上,慢悠悠品着手中茶。

屋中沙漏“沙沙”作响,在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清晰。

不消几息,崔严泽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真是欠你们的。”咬牙切齿,猛地拽过账本,掀开页“啪”拍在桌上:“看不懂就对了,特意做的阴阳账本,能让你一眼看明白?”

风吹叶动,搅乱虚浮在墙的影,晃动间,浮影逐渐从墙上退下,日头稍偏,已至午时。

哀嚎声从书房中响起:“殿下!知你办案心切,但这都午时三刻了,能让我吃饭吗?”

崔严泽推开账本,靠上椅背,语气虚浮。

缓缓写下最后一字,杜憬卓抬眸看向沙漏,唤来燕飞,吩咐上膳。

话还没说完,靠在椅上的崔严泽一骨碌直起身子,语气满是不可思议:“要在这吃!?”

瞥他眼,平静问道:“不行吗?”

“当然不行!”

“在书房中窝了一上午,本就辜负如此春光,你还要在书房用午膳!?”

“......”

不多时,二人便坐到王府听竹林中。

日头正当午,阳光挥洒,隐隐约约有几分热意,林中阴凉,偶有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崔严泽瞧着几名身穿春绿色裙摆、白底绣花上襦的侍女们,体态轻盈,训练有素地往桌上摆这瓜果茶水。行动间无一丝声响,不由感叹:“上次来,还是燕安那小子亲自来上茶,现在,居然有几分世家做派,更像个皇子府了。”

端起茶盏,杜憬卓撇他眼,轻呷口,茶...泡的还不错。

“诶,谦之,娶妻是什么感觉啊?”

杜憬卓一怔,转头正对上崔严泽满是好奇的双目。

*

春风浮动,扬起一排裙摆。

王府小道,四位侍女不远不近随沈之窈往听竹林走去。

日头正烈,就算秋金在旁为她撑伞,也遮不住热意上涌。她提着食盒,面上罕见地露出犹豫:“真的要去吗?”

“王妃。”秋金压低声音,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您是府上女主子,殿下亲友来拜访,您作为新婚妻子,不安排就算了,借送午膳在亲友面前光明正大露面的机会,您也不去吗?”

她还真不想去。沈之窈抿抿唇,若不是昨日杜憬卓为她在永安伯爵府撑腰,她还真的不是很想揽下这门差事。

更何况...

杜憬卓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旁人打扰他吧?但,他既然在外还是维持她的颜面,她自然也得在旁人面前,维护他是夫君的颜面。

只是送午膳,算不上什么打扰。

思绪变换几顺,听竹林近在眼前。

听竹林种着全府涨势最好的紫金竹,竹子高大,枝叶茂密,影影绰绰间,似有两道人影坐在竹林中。

抚抚袖上褶皱,摆正仪态,她深吸口气,正要往其中走去。

就听到崔严泽笃定的声音:“我就知道,新婚妻子对你来说,和身边多个猫狗没甚区别。”

“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玩意儿,放在那儿,当摆设呗。”

手猛地攥紧食盒,她定定看着前方,入目一片翠绿,风吹叶动,沁人心脾的竹香裹挟丝丝缕缕凉意朝她袭来。

原本紧张到提起的心,一下子落下来。

扯扯唇角,同她料想的一样,杜憬卓不会因纸婚约,就对旁人上心。

高挂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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