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怎么看都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太业余了。像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连统一的工装都没有,施工现场管理混乱,抽着烟,满嘴脏话。这哪是修筑佛门净地的队伍,分明就是路边的野马施工队。”侯亮平的描述画面感极强,“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他们运上山的建材,有问题。钢筋细得像筷子,水泥的标号和颜色也明显不对,是劣质品。这种工程,别说百年大计,恐怕一场暴雨就能冲出问题来。”
赵承平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寺庙方面呢?就没人管?”
“这恰恰是最蹊跷的地方。”侯亮平摇了摇头,“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寺里的知客僧,他只是一脸漠然地打着哈哈,说什么‘佛祖自有庇佑’。方丈更是对此视若无睹,仿佛那扩建的不是他的寺庙。他们对工程质量的漠视,只有一种解释——这工程的意义,根本不在建筑本身,而在于承建和资金流转的过程。”
至此,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一个在逃的经济罪犯魏东海,成了寺庙的“大居士”。
一群神秘的商人在佛门清净地,瓜分着省里的重点工程。
一个劣质的扩建工程,背后是寺庙管理层的集体沉默。
而所有这些,都隐隐指向了一位已经退休的“老领导”。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赵承平的脑海里迅速铺开。这张网以云台寺为据点,一端牵着见不得光的黑钱,另一端,则牢牢缠绕着权力染指的巨大利益。每个线头都指向了同一个模糊而庞大的阴影。
赵承平沉默了良久,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这个案子潜在的深度和危险。
“亮平,”他终于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鹰,“你带来的这些东西,太重要了。可能比我手上这个案子,牵扯得更深、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