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拢。
轿车驶离路边，前方控制台传来声音。
“你好，黎小姐。”
对方礼貌地说。
“或者，您会更希望我直呼您的名字，黎初？”黎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内部环境，看起来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设施。“就黎初吧。"她说，“你怎么称呼？”
“我是白泽。”
合成模拟出的男声吐字清晰，声线温润，就像是天生被选择了一种最能让人类感到信任和舒适的音色。它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思考时的片刻迟疑，只有无懈可击的正确感。
“如您所知一一也如对外宣传所说，我是负责统筹管理稽查局的人工智能中枢。”
“本次稀客清除的主要行动人为德尔塔小组，您作为安净特殊清洁处置会社的特派专员随行评估，而后勤和情报处理工作将由我完成，您对此有异议吗？黎初：“没有。”
“那么，我将为您简单介绍本次行动的情况。”“犯罪嫌疑人为刘永福，四十五岁，男性，无业游民。”“当晚七点三十五分，他以来源不明的三级贵宾卡混入'海之心'水下餐厅。当晚八点四十分，突然暴起，可统计数字为死亡十五人、重伤三人、轻伤六人。嫌疑人目前已为辖区警方击毙，尸体尚未回收，初步判定为神经义体排异综合征一一即通常的′赛博疯子。”
“可统计？“黎初问。
“是的，因为我们还未深入调查，只能以在场警员和营救出来的宾客证词作为依据。”
“凶案现场的谐振反应测定为四级，即极可能出现稀客，稀客危险性低。为了尽快判定现场，降低稀客的可能影响，我们需要您的协助。”“我可不知道怎么协助，我才刚入职呢。“黎初说，“而且我还是个六等公民，你们竞然放心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派遣人员由安净特殊清洁处置会社决定，这是一贯的对接准则，我们不会置喙。"白泽说，“为了配合本次行动，您的新制服特别加装了通讯和收集功能，会自动收集周围的环境数据，您只需按照规划行动即可，您现在就可以换上了。”
旁边的座位底下弹出了一个匣子。
样式和她领到的上一套差别不大，她拿起来抖开，看大小也还是她的尺码。只是肩膀和颈前各自加装了半圆形的小型装置，结构挺精巧，是不是他说的用途就不知道了。
“好吧。“黎初边往身上套边问，“那家海之心是个什么地方？”“是位于虹光区的会员制水下餐厅，客人需要拥有贵宾权限并提前预约才能消费，但如果是最高的三级VIP权限就可以直接进入。”“你们还没有查出他那张卡是哪来的？”
“很遗憾。”
她还是第一次来虹光区。
稽查局专车的玻璃是单向防窥，从里往外看就很清楚一-比起她听说的热闹景象，现在的街头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街道两端已经拉起了明黄色的警戒线，所有接近这里的路人全被疏散了。对面赌场大楼和夜总会的灯光倒是都很明亮，充满活力的摇滚乐和电子流行乐依然不绝于耳。
白泽操控的那辆轿车在一座码头小屋前缓缓停下。据说这是“海之心"的唯一出入口，来宾要在这里确认登记，然后才会被侍者带着登上浮潜艇进入水下餐厅。
黎初才刚下车踩到地面，动作就停住了。
先传来的感觉让她以为自己踩进了一滩水里，紧接着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黏糊糊的。
是血。
黎初…”
这哪儿还是海之心啊。
变血之心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