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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2 / 3)

五哥何其无辜。"铃安公主叹道,但她知道,母后是不会听进去的。郑皇后看似柔弱,实则她执意之事,无人可改变,纵然元宗还活着,亦不能。

然就因为母后的迁怒而让她放弃所有么?铃安公主走出大明宫时,望着灰色的隐隐还在飘着雪花的苍穹,不由得愣愣出神。她何曾不知,这个世道皆如阿史那·道真所言,有夫有荣华,知足安乐一生方是女子所求。身为女子,当真只能如绿萝依仗他人而活么?母后如此,世间女子皆如此…房夫人骄横,然在大事上亦不敢自专。

“铃安公主。”一个清冷的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她抬头看去,见雪中立着一道修长淡蓝的身影。

“阿史那·道真?"待看清那人是谁时,铃安公主顿时觉得微微有些诧异,随即释然微微笑道:“老将军恙否?”

李承训登基后,毕国公的身子似乎不太好,以病假推脱不上早朝,衡阳公主放出风声道毕国公是那夜受了风寒,那一场惊变后,整个长安城的确有很多人都吓得得了病,然而阿史那·社尔的病却让人不由不怀疑其中有什么蹊跷。“尚好。"阿史那·道真顿了顿,忽道:“明年开春,我欲自请北上。若长安有变,家父家母,烦请公主照拂一二。”

铃安公主微微诧异,虽然听说阿史那·道真一箭射死以元宗相威胁的李世民时,朝中对他行径有肯定赞颂也有不满:有臣者认为他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更有居心叵测者甚至认为他这是故意要谋害圣人一-毕竞阿史那氏为降臣,老将军社尔的能力虽然为李建成所赏识,但更多人的人则是怀着异样的心情看到这对父子。

如此看来,阿史那·社尔是怕儿子受朝中人攻讦,将他遣走。铃安公主沉思了一会儿,方又问道:“什么时候走?去多久?”阿史那·道真淡然地道:“不知。”

“自请去莽荒之地……“铃安公主伸了伸有些僵直的腰,侃笑道:“如此,你与那王氏婚事可就吹了。”

“家父已退婚。“阿史那·道真道:“彼之毒药,我之蜜糖。我一生志在沙场,长安官场于我不过一无聊之地,王氏惯于长安繁华,嫁于我等莽汉亦是受苦。”

“你倒有此觉悟。"铃安公主微微挑眉,“既如此,可要本宫相送?”阿史那·道真认真地想了下,道:“算了,他人撞见不好。”“少将军难得还懂得为本宫名声考虑。”

阿史那·道真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道:“……你想多了,我是担心圣人以为我与汝南王有旧。”

“我知你心里还想着立汝南王为君,家父也道汝南王绝非池中物……“阿史那·道真神色复杂地看着铃安公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下了后面的话,良久方叹了一声:“总之,你保重。”

铃安公主见他欲言又止,忽然想起萧子卿被绑之事,那个将她引出长安城的人,真的是五哥么?

汝南王府,白梅欺雪。风一吹,扬起清雪扑人面,雪中似乎也染了几分梅香,闲暇的午日里顿时平添几分闲致。

“知琴,将那枝半开的剪来。对了,就是那枝。“汝南王妃上光如意手捧着一个白玉兰釉瓶,对踩在架子上的侍女道。“王妃果然了解王爷,不知王爷待会入书房见到这支白梅会如何欢喜。“侍女知书在一旁嬉笑道。

“这些白梅还是太素了些,王爷书房里本就素雅,这花放上去倒不起眼了。“汝南王妃想到自己那姿容绝世的夫君,心情大好,唇角亦微微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而汝南王府的书房里,如今却正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汝南王李承明立在案前一手执狼毫,他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然李崇心里还是不由得有几分惴惴不安。

“惠安,知道本王今日为何叫你来么?”

“殿下找惠安来,总不至于是找我饮茶对弈就是。"虽然隐隐猜到什么,李崇还是故作不知地侃道。

“本王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了本王。”李崇眼皮微微一跳,正要开口再说话,忽觉得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地袭来,他不由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李承明亦缓缓抬头对着他。他背临着窗,冷峻的面容半掩在漏进屋的日光的阴影里,朦胧而看不真切,可是那双浅褐色的凤眸里,却似乎正酝酿着怒意。

“惠安对殿下忠心可表日月,绝无隐瞒。"李崇面色不改地回道。李承明似乎早已料到他不会承认,冷笑着抓起案上一张纸捏成球状扔到他跟前:“那我问你,铃安公主受伤之事,你作何解释?!”“若殿下将公主受伤之事归咎在惠安身上,惠安亦无话可说。"李崇拾起地上的纸团摊开铺平,“惠安早与殿下说过,既要成大事,就不应有妇人之仁。“殿下有许多事情都瞒着铃安公主,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若铃安公主知晓会如何看待殿下?与其到时候铃安公主反水,不若早做防备。这世间万事皆如此,有得到就要有失去,殿下志在天下,儿女情长,当断则断。”李承明乍闻铃安公主出事时心中的怒火在李崇缓缓的语气中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他本就是那种喜怒不闻于色之人,能发火至此已是因为怒极。其实他在知道李崇隐瞒下消息时就已经猜到他这样做的原因,李崇无非是担心他为情所困,让他们精心布的局毁于一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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